将离“嘿嘿”笑了两声,道:“那是因为我相信钟舸,是他自己说过的,有危险的时候,我只要叫他一声,他就会立刻赶来的。”
闻言,雪衣不由笑意更深,轻叹道:“也是时候尽快给你定一门婚事了,你自己可有中意之人?”
将离一惊,“哪有?我就陪着三小姐就好。”话虽如此,她还是微微红了脸,紧低着头。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疼,雪衣便不再逗她,闭上眼睛靠着身后的栏杆,却怎么也睡不着。
好在动静并不是很大,这件事并未传出流霜阁。
雪衣有心将这件事情压下,虽然她也很想尽快除了这些人,给容霜和司仲卿报仇,可是却也不能不顾夜青玄。
她答应过他的,在成婚之前,先且将这些事情放一放。
第二天,秦钟舸便回来报,发现左溢足不出户,他似是伤了右臂,一直都避免用右手拿东西。
雪衣只冷冷一笑,示意秦钟舸不要妄动,而是派了两名玄王府侍卫到左家附近饶了一圈,果然吓得左溢一连几天门都不敢出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一阵寒潮过去之后,天气便渐渐暖了起来。
眼看着二月渐渐近了,不知为何,雪衣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浓重,左云母女和夜明澜越是这般沉寂无声,她便越发觉得不安,她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看似风平浪静,实在暗潮汹涌。
就在这时,公主府来了人。
雪衣第一次在公主府见到了一袭正装、一脸正色的夜子衿,彼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低着头研究什么,听到雪衣走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一下,只是随口道:“坐吧。”
“公主急着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雪衣边坐下边看了看夜子衿正在研究的东西,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夜子衿将东西推到雪衣面前,“你看看。”
雪衣接过两只小锦盒,甫一打开便有一股清淡的香味迎面扑来,再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两盒香,只是这两盒香无论是成色还是气味都如出一辙,几乎一模一样,正也因此,雪衣才不由得皱了眉。
仔细确认了一番之后,雪衣沉声问道:“这两盒东西,从何得来?”
夜子衿见雪衣脸色不太好看,便不兜圈子,直接道:“都是从凤寰宫取来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雪衣凝眉,没有摇头,算是默认,“凤寰宫会有这两样东西本不足为奇,只是赶在这节骨眼儿上,就让人不得不起疑了。”
说着,她将其中一盒香推到夜子衿面前,“这一盒便是掺杂在檀香之中的合欢,而且是处理过的,香味较淡,而这一盒……”
她将剩下的那一盒也推了过去,“味道与合欢极为相似,最重要的是,就连颜色也如出一辙,可是它却并不是合欢,而是……木欢。”
“木欢?”夜子衿冷厉眉峰拧起,乍一看,眉宇之间倒是真的与夜青玄颇有些相像,“本宫原本以为这是同一种香。”
她话中似是有话,欲言又止,紧盯着两盒香看了片刻。
雪衣已然猜到这件事定是与万寿殿的毒香一事有关,忍不住问道:“还望公主告知,这是怎么回事?”
迎上雪衣凝重的目光,夜子衿略一沉吟,终是忍不住点头道:“便与你说了也罢,之前本宫就曾与你说过,会暗中调查万寿殿的事,直到最近才发现皇后那边有了动作,她去找过贤妃娘娘,说了些什么本宫虽不知道,却知道自那以后两人的走动便多了起来。
两天前,清宁宫那边的人来通知本宫,道是无意中听到皇后说就在这两天就会有所行动,本宫便让人力所能及地盯紧了各宫,果然,就在昨天午后,皇后安插在凤寰宫那边的人借故打落了香炉,随后便连忙让人重新点香,苏贵妃显然已经察觉,可是她却不点破。
本宫的人悄悄尾随着那个去换香的宫人,取了一些样本来,却发现小丫头走在半路上的时候,香炉里的香被人掉了包,可是她自己竟是毫不知情,一直都以为香炉里燃的就是她刻意安排好的香——”
她说着低头看了看面前的两盒香,又看了看雪衣,果见雪衣的脸色沉冷至极,她指着合欢的那一盒,道:“这一盒,便是皇后的人给苏贵妃燃的香。”
复又指着木欢的那一盒,道:“这一盒,便是被偷偷换过的香。”
见夜子衿点头,雪衣的眸色不由彻底冷了下去,双手下意识地握起。
见状,夜子衿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问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雪衣不答,只是暗自嘀咕道:“为什么会这样?以苏贵妃的嚣张狂傲,若是发现了宁皇后故意害她,她定会紧抓着把柄不放,把事情闹到圣上那里不可。却是为何,这一次她会这么冷静淡然,任由宫人去做?”
夜子衿闻言,想了一想,随口答道:“她确实是刁钻性子,与皇后又是死对头,如今既是没有立刻揪出把柄大闹一番,想来许是另有所图。”
一言似是提醒了雪衣,她骤然一惊,嚯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公主,请即刻带雪衣入宫,皇后娘娘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