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些人没有生出异样的心思，他们夫妻俩即便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也不会有人中套的。

既然那些人心里头本就不干净，那就怪不着付彰和郁颜蓉将他们就耍的团团转了。

“人心不足，这是原罪，你倒是用不着介怀。”宋立喃喃道。

付彰摇头道：“老子真的想给大哥的后人留一条活路啊……”

付彰的声音有些颤抖，双目有些湿润，他在努力克制着，宋立知道，他不是装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还是愿意留着付聪的。

但是作为皇帝，他不得不为整个天讴国着想。

作为一个父亲，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独子着想。

“这是做皇帝的代价，你知道的。”

宋立也有些无奈，他也知道，付彰用不着别人去安慰，可能当初他在付清的追杀之下，仍旧返回天讴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如果自己胜了，如果自己击败了付清，成为了天讴国的皇帝，必然要付出这些。

处置付清的时候，留下了付聪，已经算是足够仁慈了，可是付聪仍旧有夺嫡之心，那就怪不得付彰了。

付彰微微颔首，扶着地面，站起身来。

宋立这才发现，两年时间，付彰似乎比以前苍老了很多。

宋立上前将他给扶住，旋即道：“内廷的夺嫡之事，我不便发表意见，也不便参与其中……”

“你以为我们单独留下你是让你搀和这件事？”一旁的郁颜蓉笑道。

宋立愣了一下，看着郁颜蓉。

“的确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郁颜蓉道。

付彰愕然，看向郁颜蓉，“什么事？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付彰惊讶的模样并不是装的，看的出来，郁颜蓉似乎之前没有跟他商量过。

郁颜蓉不理会付彰，言道：“如今天讴国内，外戚掌握了许多重要机枢，这件事早晚需要解决。”

“外戚……那岂不是是……”宋立沉吟了一声，看向郁颜蓉。

“没错，正是我的本家……”郁颜蓉点点头道。

付彰瞪着眼睛看向郁颜蓉，喝道：“郁颜蓉，你说什么？”

郁颜蓉仍旧不理会付彰，道：“你也知道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数次提醒过他，不要给予我本家的人太重的权力，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们。积压百年，我本家的那些人已经如同一只只饿狼一般，夫君登上皇位，也的确借助了他们的力量，现在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整个天讴国就有外戚专权的风险。”

宋立显得有些吃惊，要知道郁颜蓉口中的外戚可是郁颜蓉的家人。

付彰都没有想过压制她的家人，她现在却已经在考虑了。

郁颜蓉这个时候，终于看向了付彰，道：“我知道你心里头始终都在忌惮着他们，你心里头也清楚，如果这样下去，我的那些父兄们，早晚会成为天讴国的毒瘤，只不过，为了我，你并不愿意对他们动手。”

付彰愕然，“你……现在不是处置他们的时候啊。”

郁颜蓉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需要兄弟的帮忙……”

说话之间，郁颜蓉看向了宋立，道：“你是炼丹师，而且是我们夫妻最为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炼制出一批能够让人暂时不死，但只要我想，就能够置对方于死地的毒丹，如果他们未来没有异心，自然没有问题，可如果有……”

宋立喃喃道：“这种毒丹炼制起来并不难，只不过，用这种方式的话……”

郁颜蓉道：“我也知道这种办法做起来并不光明，可终归要比迫不得已杀了他们要好的多。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况，不说陛下，就是我都不放心他们，我父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宋立叹息一声，郁颜蓉的话让他震惊不已，不管怎么说，那些人是他的父兄，他竟然想要用这种办法对付自己的父兄，虽然宋立理解，可说实话，他内心是无法接受的。

不过宋立愿意帮忙，因为天讴国的稳定，对他是有利的，毕竟，付彰是他的朋友，他需要付彰能够稳稳的控制住天讴国。

郁颜蓉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女儿和妹妹，但是她却是一个好皇后，外戚一旦成气候了，定然会影响天讴国争权的稳定是板上钉钉的。

宋立看向付彰，等待付彰的答应。

付彰却没有回应宋立，转头看向郁颜蓉，道：“非要如此……”

郁颜蓉点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的夫君处死我的父兄，所以，现在咱们只能狠一点。”

付彰叹息一声，他知道郁颜蓉说的是对的。

现在用这种卑劣的手法，控制外戚一党，的确有些违背做人原则，但是却可以让他们知道轻重，不至于日后有一天需要动用国家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