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继红的抱怨,更是给了她一个大启发——假若她把刘继红说的那些,一字不漏地转述给那人听,岂不是就能和那人见上面、说上话了?见上了面,才有进一步的可能嘛。
而且她听说,他们每完成一项任务,上头都会拨奖励,得了奖励,他会不感激自己?
这么一想,赵茹哪里还坐得住,数着时间盼下班,一到点,窜得比谁都快。还趁走神的工夫,把男方家的路线琢磨得清清楚楚的——
对方人在县里上班,但住仍住在江这边。公房据说要等主任一职满两年并且途中不出错才给分。因此收工后去他家,一准能碰上。
张有康见她急吼吼地下班,还道是她家中有什么急事,也没管她。除了徒弟,那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卫生院上班、跟他学东西,其他几个,以前的许丹也好,现在的赵茹也好,都像是来混日子的。早上打着哈欠来,下午掐着点走,就差数着手指头看时间到没到了。
没法比啊。
张有康摇摇头,继续翻看手里的医书,把一些个适合徒儿产后调理身体的药膳方子摘出来,回头和信一起寄过去。
那厢,赵茹兴冲冲地去,蔫头耷脑地回。
倒不是对方不在家,也不是不全信她说的那些,而是不敢轻举妄动。
还没把凳子捂热的徐建坤哪里敢随便蹚浑水。
前任怎么下来的、他又是怎么上去的,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了——不就是没经调查落实,就上门抓人引起的么。
那次之后,上头三令五申,不允许底下冲动行事。
“就你说的这些还是算了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当时就你们仨在场,她和老大夫要是否认,就凭你一张嘴,能讲得清?讲不清咱就不能动手。懂不?”
赵茹下意识地点点头。本来就是奔着“相看对象”的目的来的,刘继红的事,不过就是个由头。
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毛遂自荐。
可对方爹妈一个在院子里劈柴、一个把晒着的豆子舀到簸箕里,搬到屋檐下,不好意思问出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张张嘴正想问“听说你还没对象,你觉我咋样”,但见徐家隔壁刚从地里收工回来的小伙子扯着嗓门喊徐建坤,问他要不要去钓黄鳝。徐建坤应答了一声,作势收拾起钓黄鳝的工具,隐有送客的意思。
赵茹只好失望而返。
半路碰到下工回家的冯美芹。
冯美芹看看她走来的方向,不由纳闷:“你咋从那边走过来?下午没上班啊?”
赵茹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说徐建坤的事,万一没成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可一时又想不到别的理由,索性转移话题,吐槽起刘继红说的那些反派言论。
不想,路边的庄稼地还有没收工的社员,不用刻意就听了一耳朵,一传十、十传百地把事情捅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