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大厦最糟糕的这段回忆在我脑中苏醒之后,我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一种虚无感,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古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而我的命运也是由类似的神明编织而成,那我真的想对那名神明说一句:“呵呵。”
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以表达我无处排遣的操蛋心情,我之所以没有用更难听的话来进行问候,是因为我唯恐这家伙用更加凶残的遭遇来报复我。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那晚我的所作所为或许是很变态,会让许多正人君子和卫道士不齿,然而权衡利弊,那是我所能找到的,对大家伤害最小的方法。
正是由于我“丧心病狂的鬼畜行为”,我成功地拖延了时间,国安局调用直升机降落在了帝王大厦楼顶,他们由上方的观景玻璃突破,只用十分钟就摆平了顶层里负隅顽抗的科学幸福教狂信徒。
另一方面,来追宫彩彩的小芹碰到了彭透斯和马警官,彭透斯阻止了小芹要孤身突破的行为,等到己方人员汇聚成了\ 一个小队,才配合着楼顶的直升机同时开始攻坚。
光论格斗技,彭透斯有万夫不当之勇,他那历尽劫波、看透生死的心境让他在枪支使用上同样出色,楼顶的直升机小队属于临危受命,为了切实控制住因果计算程序,国安局也下了相当大的决心。
如此上下合流,发动猛攻,充其量只有保安身手的那些科学幸福教狂信徒兵败如山倒,未失守的区域很快就只剩下了电脑机房和我们身处的处刑室。
“保护圣婴大人!”“为圣婴大人尽忠!”
狂信徒们的呼喊声嘶力竭,但是在我听来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不要惊慌!”霍江东命令道,“我们手里有四名人质!现在就带两个人到电脑机房去!”
然而话音未落,玻璃墙的对面却异变陡生!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彭透斯破门而入,手持黑天使注射器的保安队长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一道娇小的人影又从彭透斯身后急速掠入,电光火石之间,运用了阴阳散手技巧的断骨飞踢升级版——石破天惊断子绝孙脚——便将他踢至口吐白沫,同时后脑重重地撞上墙壁,再也别想伤害包括宫彩彩在内的任何人了。
“把舒莎带走!”黑圣婴果断下命令道,“我是永生不死的!就算他们摧毁了计算机房我也能活下去!帝王大厦已经没有继续防守的价值了!”
此时此刻的黑圣婴已经分辨出了谁才是真正的舒莎,向霍江东下达最后一个命令之后,他的影像从液晶屏幕上消失,似乎已经把仅存的机能用在防守计算机房,并且计划逃命方面。
彭透斯和小芹救下了宫彩彩,但是他们无力突破厚重的玻璃墙,根据我和班长之前的亲身体验,这堵玻璃墙能够承受数十枚子弹的射击而屹立不倒。
我这边除了霍江东以外,还有六名荷枪实弹的科学幸福教狂信徒,如果玻璃墙不防弹的话,他们一早就已经举枪扫射了。
班长被推进处刑室里来的时候双手就已经在背后被铐住了,她因为目睹了舒哲的遭遇,痛苦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变得失魂落魄,彭透斯和小芹发动奇袭救下宫彩彩都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霍江东用匕首胁迫班长和他一起退向门口,同时呼唤其余六名狂信徒跟随自己突围。
“不把这两名人质也带上吗?”某个狂信徒指了指我和躺在地上喘息的舒哲。
“人质太多只会碍手碍脚,”霍江东道,“你们也不要浪费子弹,我会想办法把警方的直升飞机搞到手的!”
“阿麟,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救你!”
小芹双手在嘴边凑成喇叭状,倾尽全力地隔着防弹玻璃墙对我喊道,由于玻璃墙的隔音作用,声音显得既遥远又沉闷。
在玻璃墙对面,马警官也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霍江东见敌人越来越多,恼怒地向站在我身后的一名狂信者下命令道:“把水闸打开!”
转瞬之间,玻璃墙对面的天花板四角出现了四条激射的水龙,不知这是不是为了“水刑逼供”而设计的机关,总之彭透斯、小芹还有马警官不可避免地被淋成了落汤鸡。
还好入口大门已经被彭透斯破坏,对面算不上是密闭空间,积水仅仅能没过众人的膝盖,对他们造成的阻碍有限。
霍江东没有料想到的是,帝王大厦因为黑圣婴发狂而各处电路过载,其后又爆发了激烈的枪战,许多管线都遭到了破坏,他下令打开水闸向对面灌水,也影响到了我们这一边。
“霹啪!”“噗嚓!”埋入天花板墙体内部的水管纷纷爆裂,不多时,从我们头上也浇下了成吨的水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