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脸上的表情也难看极了:“我们三个人碰上你,难免就会发出动静,所以石雁很容易感知到了你的具体位置,于是就追上你了。”
“不错,就是这样的。”张赫道,“真凶知道就算凭我们四人联手,也休想动得了石雁,所以就有了大牛老早就潜伏在大树上伺机出手。”
江尧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很早就潜伏在那树上的呢?”
张赫冷笑道:“我承认大牛也很强,可是凭他的实力,想在我们激战时赶来偷袭,天下闻名的石雁岂有感知不出来的道理?所以他就只有从一开始就埋伏在这里,绝不运功、绝不开口、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他只有静静的潜伏、漫长的忍耐,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后再动手,这一点我至少是了解他的,他确实是那种极能忍耐的高手,我以前在唐家堡就见识过,倘若真有一个人能够胜任这个刺杀行动,大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号人选。”
张赫顿了顿,继续道:“你注意到没有,大牛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他双目失神、面容憔悴,明显是因为长时间的潜伏与忍耐,神经高度紧张,加上最后一击的全神贯注,他早就心力交瘁了。”
江尧叹服:“你的观察能力才是真的无人能及。”
张赫感叹道:“其实以刚才的情形,他完全没有必要下树后让我看见他,他完全可以施展轻功悄悄离开的。”
江尧道:“可他还是下树让你看见了他,他还跟你说了几句话的。”
张赫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因为他知道我并不是个呆子,我将来如果要刨根问底的话,一定会查到他头上去,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张赫的目光落向远方,他想起了昨天在山下的解剑岩前,两人分手之际大牛告诉他信息,以及大牛跟他的一番对话,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现在他明白了,大牛的话是有深意的。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大牛跟他是同一类人——为了理想!
但大牛跟他又有所区别,大牛是绝对的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的结合体,是那种放在任何团队中都应该是发号施令的老大级人物,像这样的人,会甘心受人驱使才参与阴谋吗?会甘心当一枚棋子吗?
张赫很了解这一点,至少他能够理解大牛。
大牛也一定有他的苦衷和无奈,这个江湖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和寂寞,这是谁也逃不了、避不开的,因为这本身就是江湖定律。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王朝霸图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不要忘了“出我辈”的无限荣光背后,都是用“岁月催”的高昂代价来承受的,“挥鬼雨”的艰苦奋斗历程,换来的最终结果都是“几人回”的无奈感慨。
这就是《王朝》江湖,也是每个《王朝》人的江湖。
能打破这个宿命的人,当真是寥寥无几,古往今来你又见过有几人真正能达到这种境界?
而达到了这种境界的人,他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生显然是矛盾的,但人生又是因为矛盾而精彩的。
江尧忽然打断了张赫的思绪:“可是你怎么知道是大牛对石雁下的手呢?”
张赫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挣扎着爬起,吃力的翻动石雁的尸体,拨弄许久后张赫再一扬手,江尧就看见张赫的手上多了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这不像是普通的飞针。”江尧仔细的观察着,“像纯银制作的,但显然不是银料,像飞针但比普通的飞针短,而且细很多,这究竟是什么暗器,一打居然固定1000点伤害。”
张赫也端详着这些银针:“我记得石雁中针的时候,我们好象没看到光芒,不管再厉害的暗器,都应该有光芒的。”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江尧皱眉道。
张赫叹了口气:“但这些飞针确实没光,只因为它的发射速度太快,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这次就连一向注重形象的江尧都不禁张大了嘴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