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知道了,我会的。”画嵬说着,又把头低下去了。
温阮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因为没有父母,出身卑贱,就永远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吗?”
画嵬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可是名满京华的大画师,天下多少人倾慕你的才学,多少有意丹青之道的人将你的画作视为宝物,这些孩子们又有多少希望跟你一样,画尽人间好山河,你总是这么唯唯诺诺的,如何让他们以你为榜样?”
温阮松开画嵬的下巴,认真地看着他。
画嵬捏了下衣角,结结巴巴:“我,我……”
温阮定声道:“话要好好说,一句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如果不知道怎么讲,可以沉默,在心里把话头想圆了,再说出来,不要断断续续,让人觉得你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我知道了。”画嵬被温阮几句话训得懵了逼,开口也顺溜了些。
温阮微笑:“这样就好多了。”
殷九野坐在秋千上,抢了小朋友一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往嘴里送,慢慢地吃,望着温阮与画嵬说话。
以前温阮对盛月姬的事更像个看客,看她的热闹,偶尔调侃两句,后来的温阮手撕姬毫不留情,怼天怼地怼到盛月姬人心尽失,现在的温阮……直接杀过来抢人了。
殷九野不由得在想,假如温阮愿意,她一定比盛月姬更知道怎么俘虏男人。
她愿意吗?
这问题很严重啊!
“哥哥,橘子……”小可怜在旁边站了半天了,眼看着橘子要被殷九野吃完了。
殷九野一口把剩下的橘子全塞进嘴里,故意夸张地动着上下颌,向小可怜示威。
“哇!”小可怜一下子就被气哭了呢。
二狗子:“唉呀我去,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阮阮,九阴真经这干的是人事吗?”
温阮指着殷九野,对画嵬说:“要有自信,但不要像他一样。”
画嵬一下子笑出来,露出两颗血妈可爱的小虎牙。
温阮心想,这颗龙珠我势必要救!
什么龙珠都往后稍稍,让我先救这颗,谁也别拦我!
一番闲话后,画嵬对温阮没那么害怕了,但依旧有些拘谨,不敢靠得她太近。
“我以后还可以来这里吗?”温阮抱过二狗子在怀里,笑着问画嵬。
画嵬郑重地点头:“自然,姑娘若是为了这些小朋友来的,我又岂有拒绝之理?”
温阮笑道:“那就好。”
只是画嵬忽然很紧张地看着温阮,急迫地问:“对了温姑娘,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将这里的事说出去?”
“当然,我会为你保密的。”温阮点头,笑容微深,他是想说,不要让盛月姬知道。
温阮与画嵬辞别,同殷九野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一个很严重的事。
他们的马车被人偷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栓马桩,看了看殷九野。
“看我干嘛?”殷九野一脸无辜。
“从此处走回侯府,需要多久?”
“以姑娘的脚程,怎么着也得两个时辰吧。”
行吧。殷九野看了一眼被他藏起来的马车,暗戳戳地爽。
我让你跟画嵬说那么多话,我让你说我坏话。
等你走到脚疼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求我。
温阮不得不步行回府,殷九野手里捡了根枯枝随意地划拉着,问:“画嵬对盛月姬百般依赖,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几件事就有所改变的。”
“我知道。”
“那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女菩萨。”
殷九野看了她一眼,嫌弃。
但温阮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兀自笑了下。
“姑娘笑什么?”殷九野问。
“我在笑……”温阮想了想,道:“盛月姬好眼光。”
“姑娘羡慕?”殷九野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危机感。
“我羡慕的话,你想说什么?”温阮故意问。
“姑娘说过不喜后宫。”殷九野真的有点紧张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女人是很善变的吗?”
“拉出来的屎还能嘬回去?”
温阮停步,抬头望着个头远比她高许多的殷九野:“阿九,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什么醋?”殷九野双手一背,下巴一抬,鼻孔朝天。
“那就可惜了,原本我也可以把你收进我的后宫的。”
“温阮你是不是想死?”
“大胆!温阮,温阮温阮温阮,我就叫了,怎么着?”殷九野指了指四周:“我跟你说啊,这荒郊野外的常有野兽出没,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我不信。你不信?你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找个捕兽夹出来看看。”
“我不信你会把我扔这儿。”
殷九野败了。
他拱手:“姑娘您请,在下一路随行。”
温阮转身,忍着笑意。
羡慕她是不会羡慕盛月姬,后宫也不会开,毕竟她没那么好的肾,她只是觉得画里乾坤,不及卿颜,画嵬明明是个天才,却偏偏在人情世故上懵懂迷茫,搞养成系可太他妈带劲儿了,盛月姬真的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