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营是不能回去了,因为虎符在柳劲手里,他们去了,柳劲倒打一耙,他们这几千人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们找了个地方扎营,一起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宫以沫是这里唯一的女子,单独住一个帐篷。
白季也请军医看过了,说是因为中毒而昏迷,而且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人很虚弱,致命的伤是没有的,可能过几天就会醒来,也有可能一直昏睡下去。
白启攸用水绞了帕子,轻轻的给宫以沫擦脸,他动作那么小心,生怕弄坏了她一般。
他无法想象,她一个女子,万人当前,还能面不改色的让他们先走,他并不知道她是如何脱身的,但是后来见她一身伤昏在树下,就知道过程不会太轻松,再后来,有追兵来袭,她也依旧叫他先走去搬救兵,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
枉费他自称男儿,而父亲小时候就告诉过他,男人当顶天立地,不可临阵脱逃,但是今晚,两条戒律他都犯了,羞愧之于,他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的,竟然是她用内力推他离开时,那红袖翻飞的模样。
衣袖是血染的颜色,本应该代表邪恶,但是在他眼中,却比白纱还要圣洁,还要惑人……
白启攸手一紧,落在宫以沫脸上的帕子竟然再也下不去手,他不敢再看那张脸,那张脸他看一眼,就再也难以错开视线,恨不得深陷其中!
所有他只好将视线落在她自己草草包扎的腰上,因为她最后那一下反击,腰上再次血肉模糊,白启攸突然觉得心痛,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痛?
他不敢再想,连忙摇摇头,用剪刀将她腰上的布条剪开,再小心翼翼的解开,果然血还在流,嫣红的,和她雪白的肌肤呈现鲜明的对比!
白启攸眉心跳了跳,突然觉得给她包扎是一件错误的事,因为实在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但是现在要他将宫以沫交给别人包扎他更加不愿,所以一边在心里默念清心咒,一边目不斜视的包扎,等包好的时候,他那严肃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了,好像刚刚打了一场硬仗!
他包扎后准备走,但是宫以沫突然嘟哝了一声,然后抓住了他的手。
白启攸本就内心不纯,她这样主动,只觉得被她握住的手好像被火烧灼一般,可要他抽出来,他又……怎么都抽不出来,一个昏迷的人会有多大的力气,只有他自己清楚。
“宫抉……”宫以沫嘟囔一声,白启攸没听清,就听她皱着眉继续喊,“痛……”
这奶猫一样的声音,让白启攸严谨的神情出现一丝龟裂,他脸又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羞涩什么!不行,他必须离开了,再待下去他都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
但宫以沫这下还真用了几分力气,她拽着他。
“别走……我痛……”
她委屈着,睡梦中都瘪着嘴,似乎要哭了一般。
白启攸心里一软,又哭笑不得,但是还是坐了回去。
现在才觉得痛?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很凶悍,很霸道,还说着要我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么?
白启攸突然抿着嘴笑了,那些巾帼不让须眉者,如何比得过她?
这样想着,他又突然一惊,不明白自己这番感情变化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不讨厌女人了呢?
次日,宫以沫醒来,却见白启攸就在她床边,吓了她一跳!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