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到了脑袋?”
方立功诧异的问道。
陈山河点头:“对,当时应该是摔到山沟里才撞到了,之后就忘了很多东西!
但还记得自己叫啥!
后来依稀记起自己应该是东北那边的人!”
方立功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惊讶了一下,不过他来也不是打无准备之仗,很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调查过了陈山河的一切,可以调查到的资料。
当然有些东西是调查不到的。
其实陈山河失忆件事,并不是有多难调查,一查就出来了。
此时这么一问,其实也是走程序。
就像未来70多年后在警察局问嫌疑犯,叫什么名字,性别,年龄之类的。
名字和年龄要确认很正常,但性别还用问吗?
一般来说都是不用问的,除非不一般。
之所以要问,也只是走程序。
现在方立功也是如此,他在知道陈山河失忆的情况下,也必须是陈山河自己说出来。
然后再了解一下他此前没有调查到的细节。
“我听说,你被村民救回来的时候,身穿着的是八路军的服装?
所以,你是八路军的人?”
陈山河点头:“没错,当时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身上穿着的确实是八路军的军服。
还有平时的行为,都是八路军的行为规范。
以及脑海中依然还记得的,是八路军的三大纪律8项注意。
所以,我应该是八路军的人。”
方立功笑了:“陈营长,据我所知,在八路军的名录中,并无你的姓名。
也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并不是八路军中之人。
恐怕包括八路军总部,亦是如此认为吧?
要不然,以陈营长的敢死营如此彪炳的战绩,怎会到现在还无法列入八路军战斗序列之中。
所以,方某人姑且猜测,陈营长当时失去了记忆,只是胡乱捡了一套衣服穿上,其实你本身与八路军并无瓜葛!
你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大吗?”
方立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山河如果还听不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装的。
所以这个时候陈山河是不可能装傻了:“所以,方长官的意思是……”
陈山河总说自己失去了记忆,但是为人处事还有作战方面都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不免让方立功啧啧称奇,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我38团楚团长,听闻陈营长攻打大有乡镇时所使战术后,对陈营长在战术方面的运用十分欣赏。
故而让我前来,希望陈营长能领着敢死营二百余弟兄加入38团,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小鬼子,把小鬼子尽快的赶下海!
我们团座说了,陈营长来我38团,依然是营长,但00余人实在太少,陈营长施展不开手脚。
团座说了,只要你能来,马上给你划00新兵!”
嚯!
够大气!
这个时期,一个连也就110人左右,一个营三个连加上营部也就400人左右,一个团也就是100人到100人左右。
这是正规满编的部队,编制人数。
当然像楚云飞的一营小000人马,比一个团还多,这就有点过分了。
当然还有更过分的是后期平安格勒时代李云龙的团,8个营,要是加上县大队区小队,那可以管的人海了去了。
当然刨去了这些不正常的,超编严重的团营,正常的一个营也就400人左右,有些还是300多人。
这方立功的,只要陈山河过去,在敢死营的基础上,再给他划拉00新兵。
现在陈山河,手底下有300多人,再给他划了00新兵,那就是800多将近900人,跟一个团也没多大区别了。
序列有些穷的团也就六七百号人,八路军386旅现在手底下17个团,未来可能更多,有些团也就是三四百号人,有些四五百号人,有些七八百号人,能够得上100号人满编的,也不算太多。
所以只要陈山河点头,那他过去说是营长,其实手底下将近九百的兵员数量,让他过的是团长的日子。
但是陈山河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可是长在红旗下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弃自己的信仰?
“方长官说笑了,虽然我已经失去以前的记忆,但是从醒来有记事的那一刻起,我身上穿的的就是八路军的军服。
虽然现在无法回归八路军的战斗序列,但总有一天,我可以成功的回到八路军的战斗序列当中去。
所以,楚团长的好意就心领了!
其实,无论是晋绥军还是八路军,都是打鬼子的队伍。
就算我现在不是晋绥军也不是八路军,但也依然是打鬼子的队伍吧!
而且,我打的还不算差!”
方立功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魔怔了,于是苦口婆心的劝他:
“你不记得了好多事,其实打仗并不是那么容易。
你需要考虑好多事情,比如粮草军饷,比如兵员补充,比如武器装备等等。
打仗并不是招呼几百个人去干几场就算了,这仗可能要打很久很久,我们需要长期的坚持。
让我们坚持下去的是充足而且完备的后勤,要有训练好的新兵,随时补充损毁的武器装备,以及粮食物资。
背靠大树才有更更强更持久的战斗力。
你现在不是八路军战斗序列,也不是晋绥军战斗序列,更不是二战区任何一支部队的战斗序列。
你这样说好听点叫抗日武装,说难听点,是非法土匪武装。
我们团座可能不与你计较,但其他的长官,可能哪天觉得你阻碍了战斗计划,或者觉得你抢了他们的地盘,一咬牙一跺脚就把你当土匪给剿了!
到时候爆发一场大战,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何必呢?”
其实方立功此时劝说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他只是说出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收编陈山河的敢死营,不只是楚云飞有这个心思,其他的团或者旅也有这个心思。
毕竟,能打仗的队伍,如果能收编下来,当然是好的。
收编肯定是要用手段。
无论是威逼或者是利诱,官位,钱财,女人,这是男人生存于世间所追求的东西。
名利权色。
如果名利权色还诱惑不了,那么再继续就是威逼了。
或者有的人看不惯别人拒绝自己,然后上来就把你当土匪给剿灭了,都有可能。
毕竟。
谁叫你没后台呢!
也不在第二战区战斗序列之内。
甚至可以说,敢死营就是陈山河的私人武装。
或者划归于土匪一类。
陈山河知道方立功所说的是肺腑之言,但他还是笑了笑没说话,方立功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劝。
突然,叶六亩闯了进来,人还没到嗓音就先到了:“营长,营长……”
方立功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敢死营的上下级这个观念还是不够。
陈山河也见到了方立功的表情,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有点无奈的苦笑:“部下无状,让方长官见笑了!”
叶六亩这个时候终于冲了进来:“营长……”
这个时候才发现,屋里有客人,这些天,全营培训过军衔级别认知,所以他一看屋里客人的军衔,就知道来了个大人物。
马上收起了自己猛冲进来的鲁莽行径,立正敬礼:“营长好,中校长官好!”
“又怎么了?”
对于这个莽夫,陈山河也颇为头疼,但是叶六亩枪法好,敢拼敢杀。
虽然作为一个连长可能有点高了,但目前还没有外放驻扎,百十号人他勉强还是能管过来的。
要是哪天人多了,将部队外放驻扎,像叶六亩这样的,很难独当一面。
“营长,你给我的药,让受伤的弟兄们吃完了!
一顿一粒,一天一顿,一瓶子的药不经吃!”
叶六亩这几天除了训练就是照顾伤员,用他这个粗汉来照顾伤员是没办法,毕竟受伤的都是他一连的人。
重伤加轻伤,一共有1个之多。
最主要是攻打郝家沟炮楼时所受的伤,不得不说,小鬼子就算是入了绝境了,临死反扑也依然很有杀伤力。
死了几个人,加上攻打大有乡镇时所受伤的,一共受伤了二十一个,有十八个就是一连的人。
现在敢死营缺好多人,比如说卫生员就缺少,受伤了只有陈山河一个人会弄。
不过像管伤员吃药这种事,就算是叶六亩这个粗汉,也是可以胜任的。
这不,药吃完了,他赶紧跑来找营长要来了。
“药啊!你去我屋里,有4个藤条箱子,你随便拿一个过来,我这有客人!”
陈山河此刻不好抛下方立功,只好吩咐叶六亩去自己房间拿。
陈山河的房间,也就在隔壁,叶六亩扭头出门之后,很快就搬过来一个挺大的藤条箱。
“营长,这么多瓶瓶罐罐,我不知道哪些是,这吃坏了咋整!”
叶六亩打开藤条箱时,看到里面有好几种瓶子,就没敢乱动,毕竟是药三分毒,古话说下来的。
现在要是吃错了药伤没治好,反而把人给毒死了,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干脆把藤条箱子搬到陈山河面前,让他给自己拿就行。
陈山河无奈,站起来对方立功,表示自己的歉意。
“方长官,我先忙些琐事儿,然后再……”
方立功笑看着,点点头:“你先忙你的,毕竟关系到伤员,还是要摆在事情第一位的!”
陈山河点头,然后走到那个藤条箱子那,蹲下来,只给叶六亩看。
“这一些箱子里,每箱都只有三种药,这种瓶子,看到这上面的字没有,青霉素,消炎用的!
看清楚,以后找药的话就自己去拿,不要整天都来问我,浪费的这些时间都够伤员吃上药了。
这个是止痛片,这玩意儿不能多吃,多吃不好,但是没有又不行!
实在疼的受不了,就吃一片。
还有这个,是抗疟疾的以及治拉肚子的藿香正气水,不过咱北方很少有这种打摆子的病。
这三种药瓶子大小都不一样,你自己看清楚!”
叶六亩点头,就三种药而已,一说就懂了:“那行,营长,我这就给弟兄们拿药过去!”
说完蹲下大手一捞,就捞了三四瓶青霉素往外走。
“站住!”
陈山河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败家子,赶紧喊住他。
叶六亩疑惑的回头:“咋了营长?”
陈山河招手:“你过来!”
叶六亩回头,走到陈山河面前,陈山河从他手上拿下三瓶青霉素片,只给他留了一瓶。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知道一瓶值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