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周二民的父亲深受重伤,家里那杆老猎枪也卡了壳,所以周二民的父亲就改了行,开始做木匠。
后来周二民的爷爷去世,他也沿袭了他父亲的手艺,一直到周新这一代,一直都在做木匠,再也没有上山打猎,若不是这次因为周新和小芳要结婚,要凑够聘礼,恐怕他们家的那杆猎枪这辈子都不会再开枪。
不过周二民又告诉我说,这些事都是他后来听他爷爷说的,毕竟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他小的时候,也是只当他爷爷在说故事,根本不相信,天底下哪有那么悬乎的事。
后来在他年龄稍大一些,有天用家里的箩筐摆了陷阱,抓了一只麻雀,晚上的时候,用棉线缠着麻雀腿,就拴在院子里,可是第二天睡醒一瞧,那只麻雀和之前家里养的鸡一样,在夜里被别的动物吃干抹净,羽毛散落一地,昨天绑着麻雀腿的棉线上边还沾着血污。
这下周二民清楚,他爷爷根本不是在讲故事,他爷爷说的那些都是真事儿,后来周家就再也没有养过牲畜,不过靠着一手木工手艺,家里的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周二民把事情说完,朝着桌角磕了磕烟斗,说道,“我是真没想到,那小兔崽子居然自己拿着枪上了山,当时小崽子打了狐狸回来的时候,我是心惊肉跳,一夜都不敢眨眼,但是当时也没发生啥事儿,我就琢磨着,兴许那山里的大仙儿放过我们家了,这才安生了几天,就又出事儿了!”
我安静的听完周二民的叙述,乍一听,好像这事情的前后,逻辑通顺,没有丝毫可疑的地方,但是我心里仍然还有疑惑。
我问周二民,在他的讲述中,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或者是哪些细节,他记不太清的,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周新的爷爷谈谈,毕竟周二民自己也说了,这些事都是他爷爷活着的时候告诉他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所以我就觉得,可能他所知道的事实,并不是全部,其中还另有隐情。
但是当我再次提出要见周新的爷爷的时候,周二民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瞪着我说,“谢大师,这事情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就是那么回事儿,我爹他年纪大了,不方便见客,而且现在是小芳那丫头被狐妖上了身,你一直问我家的事儿干啥。”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个周二民不太对劲儿,不管是我一开始说要见周新的爷爷,还是后来我询问那些往事,周二民给我的感觉都是怪怪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愿意提倒是也能理解。
但是周二民却好像对那些事格外的在意一样,他并不是不愿意提,而是说起来那些事的时候,眼睛左顾右盼,神情慌张,似乎急于在脑子里把事情的前后都连上。
如果按照周二民所说,这些事都是因为他父亲当年杀了那一窝狐狸崽子,而遭到了狐妖的报复,但是到了周新这一代,狐妖的因果根本不可能延续要他身上,更不可能转而去报复周新的未婚妻小芳。
即便狐妖怨气不散,那缠着周新的也应该是那只狐妖,但是我看的很清楚,周家父子身上围绕的狐狸魂魄,都是小狐狸崽子的,根本没有周二民故事中的那只,被他父亲打伤了腿的母狐妖。
本来我就对此有所怀疑,再加上周二民慌里慌张,看起来想要刻意隐瞒的表情,让我更加觉得他并没有把事实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