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走了一夜,根本就没有走出下河村,只不过是在村口打转而已。
二柱子他们此刻就在村口的那口石井上方,我终于明白了,这老婆婆是鲤鱼精,下河村唯一有水的地方,就是村口的这口井了。
原来她一直藏身在石井当中,想来这里原先应该是一条河,后来河水干涸,于是村民们就在河床上挖了这口井。
而之前在幻阵里,我们见到的所有的一切,也确实是五十年前,这里的真实环境。
只不过原本的荒山已经被开垦成了田地,而河流也已经干涸。
这里的幻阵,远比我们所想的要复杂的多,包括第一次,我们到这幻阵中来,我让江夏站在柳树下,去试探幻阵的大小和边缘位置,恐怕那时我所做的一切,都被这老婆婆看在眼中,她也不过是用了点障眼法,让我自以为,我所找到的幻阵边缘是真实的。
幸好,我们这次运气不错,猜对了阵眼,幻阵破散,江夏也救下了二柱子他们几人,老婆婆眼见事情已经败露,没有再朝着江夏那边打过去,反而可能觉得,现在受了重伤的我,比较好对付一点,继而转身又朝我冲了过来。
我已无力抵抗,任命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量天尺挡在身前,等待着老婆婆的致命一击。
老婆婆从天而下,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吼叫着说,是我坏了她的事,既然大仇报不了了,那就先要了我的命。
我嘴角挂着一丝惨淡无比的笑意,不管怎么样,我带出来的人,总算没有因我而死。
也怪我之前太相信这鲤鱼精,甚至对她所说的事情都没有经过调查,就轻而易举的上了她的当,带着二柱子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见她,险些酿成大错。
若是今日,二柱子他们一家子,死在了这儿,我就算去和她拼命,这辈子良心也会过意不去。
好在我和江夏还算有默契,之前我和他说要去破阵,他便已经明白了我意思。
鲤鱼精带着滔天的水汽,夹杂着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朝我俯冲过来,一副想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她的面容发生的变化,头发逐渐消失,脑袋光溜溜的,耳朵不见了,腮帮子的部位生出两片鱼鳍,脸上,手上,浮现出灰暗的鳞片,闪烁着冷光。
就在她那一身巨浪距离我只差分毫之间时,我斜着眼睛,从空隙中瞥了江夏一眼,他站在水井旁丝毫未动,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让我一时之间想不到任何话语来形容。
总之,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挣扎要不要救我。
不过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情况危急,甚至很有可能会被那鲤鱼精撕成碎片,临死之际,我想的却不是该如何逃过一命,反而在观察江夏。
这让我在很久以后都没有想通,当时的我,在下意识中,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在那件事中,出乎意料的不知一两件,在我性命危急的时刻,江夏并没有做出任何救我的举动,可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还记得那时,鲤鱼精用那一团浑浊无比的水汽,已经覆盖在了我的身上,我浑身上下一片钻心的痛楚,水中凝结着鲤鱼精的法力,带有腐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