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来的时候黑瘦,现在白胖了不少。
“是是是,朕看好了。”
赵桓不敢拿大,连连点头。
他虽然心底明白白贵是乱臣贼子,但心底还是怀着一丝希冀。说不定白贵如曹丞相一样,最初只想做一个征西将军。而科举看似只是平常小事,可若是他能借这个机会施恩于众,说不定能凭此笼络心怀大宋的士子。
但没想到,白贵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白贵点头,示意书吏拿走试卷。
“既然陛下安泰,那么臣就告退了。若陛下真的对科举士子试卷见猎心喜,也可作诗于素笺之上。”
“我听说陛下曾在五帝城作诗……”
“不知可否将这几首诗词赠予臣,让臣张贴于书房之中,日日警醒。”
“你我君臣鱼水相欢,岂不是天下之乐事?”
过了一会,白贵开口道。
他这些日子对赵桓太好,让赵桓有些拿捏不清自己。
所以适当逼一下赵桓,让赵桓别给他搞什么“衣带诏”的幺蛾子。汉献帝好歹罪不在他,而在于桓灵二帝。但北宋灭亡,这罪责和赵桓分不了关系。
赵桓脸色微变,叹了口气,让宦官磨墨,然后开始提袖写诗。
“历代恢文偃武,四方晏粲无虞。奸臣招致北匈奴。边境年年侵侮。”
“一旦金汤失守,万邦不救銮舆。我今父子在穹庐。壮士忠臣何处。”
字是瘦金体。
赵佶所创的瘦金体,他这个亲儿子也会。
词牌为“西江月”。
“不知陛下以为臣为忠臣良将否?”
白贵拿起诗词一看,再问。
“自是算得。”
“秦王有救驾之功……,朕祸患以失社稷,现今有秦王统领百官、黎民,天下暂可安康,此是秦王之功也,朕心喜之。”
赵桓强颜欢笑道。
话毕。
唐闳这个兵部尚书,秦王内相走了进来。
“启禀秦王……”
“康王使众掘白氏祖坟,掘开之时,有金光满霞,紫气蒸腾,相士早传此有天子气,另在坟冢中挖到一龙首金人……”
“余众皆不敢再往下挖掘。”
他手捧笏板,说道。
“什么?”
“康王竟敢如此?”
白贵目呲欲裂,勃然大怒道。
当然,这是假的。
他早就施法将白氏祖坟的棺椁向下压了二十丈。赵构即使严令这些人继续挖掘,得到的也只是空坟。
“此是构弟这个乱臣贼子所为,与朕无关。”
赵桓听到赵构掘了白氏祖坟,立刻吓得脸色惨白。要知道掘了祖坟,不管是哪朝哪代,这可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所以他立刻就撇清了此中的干系。
不过在听到唐闳后半句话后,他面色一缓,没有真正挖下去,这仇不大,可他仔细琢磨这句话,神色又是一变,“白氏祖坟有天子气?”
这个传言他早就听过。
只不过现在赵构挖了白氏祖坟后,立刻就证明了这个传闻。
“莫非白氏当真可王?”
赵桓内忖道。
从白贵从军到现在的种种经历,让人实在眼炫神迷。现在白氏祖坟挖出了龙首金人,又有如此异象,这似乎已经证明了白贵是天命所归。
有事迹、有异象,不是真的,也胜似真的。
“宣朕旨意,罪臣构挖掘白氏祖坟,此事天地不容也,朕深感痛怀。特赐秦王九锡,冕十旈。”
赵桓对宦官喊道。
他现在也心累了,与其白贵这个权臣逼他,还不如他主动一些。
赐九锡,冕十旈。
这是即将篡位权臣的待遇。
他现在主动了,或许在白贵这里,还能保住他一条性命。
“臣……遵旨。”
白贵后知后觉,躬身行礼。
赵构在金军撤兵之后,听说白氏祖坟有天子气后,就迫不及待令人秘密开掘白氏祖坟,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只不过因为相距临安太远,此时才传到了长安。
他四日前得到消息后,暗压不发。
待到科考完后,再提及此事。
如此一来,便可借科考士子之口,传遍秦陇两地。
同时,亦可在殿试之时,一试科考士子之心。
拥秦,还是拥宋。
至于为何不在科考之前传此消息,则是因为一旦宣扬此消息,就是坐实了他是乱臣贼子,前来科考的人数,必定大降。
此刻,他已经将功名予了这些士子,这些士子哪会再去想着宋朝。
这就是捐五千万和捐一头牛的道理。
因为他们真有一头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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