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一厂……那是什么事情?”许纯良听得皱一皱眉头,他虽然家在素波,但是并不能对素波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更别说这种事情,素波面粉一厂注定是要捂盖子的。
“你艹那么多心,有用吗?就是那句话,帮我处理一下,也省得我去找卓天地,”陈太忠白他一眼,卓天地是被许绍辉免了办公室主任的,但是他跟卓秘书长的关系,瞒不了别人,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你让我办就算了,还扯什么卓天地?他现在哪里还用得动监察上的人?”许纯良不以为然地摇一摇头,“有案子他能过问一下,没案子主动伸手,就难办了……面粉一厂到底是什么事儿?”
这就是许某人的原则和作风,帮自己的兄弟,他没二话,但却一定要问清楚涉及了什么事儿,如果想得到他尽心尽力的帮助的话,最好陈某人占理——哪怕不占全部的理,也得占大部分的理。
陈太忠也知道他这毛病,说不得将那王从酒后驾车碾死小孩的事情说一遍,“……这么缺德的事儿,你说这李强居然敢找我来说情,胆子真不小。”
“杀鸡儆猴,确实很有必要,”许纯良点点头,他一眼就看出太忠的目的了,要不说这家学渊源就是不一样,不过下一刻,他困惑地一皱眉头,“怎么总是你遇这种事儿呢?你看张爱国本来好好的,跟你去了一趟绕云,回来脑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
“你当我想碰到?你整天坐办公室,又不四处跑,接触面不够广,”陈太忠郁闷地叹口气,“对了,现在再跟你说一下面粉一厂的事儿……”
面粉一厂的事儿,你有点想当然了!许纯良听完他的话,心里就冒出这么个想法来,不过太忠要办的事,他是要支持的。
反正这家伙的运气,一向好得很——想到这个事实,他就拿定了主意,于是点点头,“好办,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就算李强他没事,也得让他交待一点面粉一厂的内幕,我帮你安排吧……”
王从已经被刑事拘留了,而且由于他做的事情民愤极大,又有省文明办和市局的高度关注,所以这期间不许别人探视。
而且最近干警们还很热衷于挖掘一些别的隐私,对犯罪嫌疑人,警察们一向如此,破一个案子带出一系列的案子,那才是最美妙的事情。
尤其是前两天,王庄派出所的赵明博赵所长过来了一趟,对这个案子表示出了适度的关心——这事儿里透着点蹊跷。
要知道,警方办案,是谁的案子就是谁的案子,没有充足的理由,旁人贸然插手是坏规矩的,更别说赵所长是西城分局的,跟东湖分局根本不搭界。
不过,由于赵所长做出了赴京抓记者的壮举,又被曝光,所以他在警察系统的风头,真是一时无两,所以差不多点的警察都知道,这家伙背后,就是陈太忠在撑腰。
所以东湖分局的警察倒也没怎么奇怪,关于陈太忠强势的传言,警察系统已经不少了,更别说事发当天,多少警察看到了,孙正平和覃华兵联袂而来,陈某人居然冲着覃市长吹胡子瞪眼。
赵所长过问了一下,撒了几包烟下去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说了,欢迎东湖分局的同事去王庄做客,他一定做好东道主。
搁给外人,真看不明白他的来意,但是警察系统就有不少人知道,赵明博这是在敲打某些人:看清楚形势啊,别拿了王从家人的一点好处,就把自己断送了。
2570章欲加之罪(下)
有人会拿王从的好处吗?这个很难说,毕竟天底下不开眼的人真的不多,但若是有足够的利益,也足以诱使得某些人铤而走险。
王从家人肯定会舍得花钱,这可是有死刑可能的,花再多的钱都认了,当然,警方这边可能花的钱不会很多——毕竟大头是在法院呢。
以赵明博的分析,东湖分局怕是没人敢接这烫手钱,但是事先敲定价码,事成之后再拿钱,这就是很正常的行为了,先办事后拿钱,不落嫌疑。
所以他来一趟,敲个警钟很有必要,当然……其实他还有别的目的。
果不其然,他回了王庄派出所之后不久,就有东湖分局的人过来了,来的人也不遮掩目的,“这个案子的审讯,还是得要陈主任指导一下,赵所你能帮着引见一下吗?”
其实困惑的不止是来人,对陈太忠来说,这也是办案时没自己人要面临的问题,丫当时只顾着强调程序正确了,没联系赵明博而是规规矩矩地报警,所以,在审讯过程中,他有些想法也找不到传递的途径。
有些人说了,这不是扯淡吗?赵明博去东湖分局的时候,找两个人示意一下,这不就啥都有了?实在觉得有必要的话,塞点钱给相关的人也成。
这个想法不能说有问题,而且,陈太忠不是小气人,舍得为工作上的事情花钱——虽然在别人看起来,这是一种很傻帽的行为,但是只要事情办得干净漂亮,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不过,身为警察的赵明博,更清楚里面的猫腻,我帮陈主任花点钱不要紧,万一这钱砸到得了王从好处的警察身上,那可就白瞎了,反倒容易露出己方的底牌来。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每一个系统,都是一个小社会,一点不比外面的社会简单,警察系统尤其如此,求他们办事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是闻所未闻的,就能直接找上门来——是的,这里面的关系,真的是错综复杂。
而且,王从此人都要死刑了,肯定绝对不会甘心,所以赵所长知道,自己贸贸然找个人,示意说陈主任如此如此说了,不一定能起到预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