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边,敖富贵把大裤衩一脱,穿着泳裤准备下水:“羊子,走,咱们去比一比,看谁今天摸的河蚌多。”
敖沐阳皱眉道:“等会,我才几天没过来,这湖里水位怎么降了这么多?”
敖富贵翻着白眼道:“你看周围多少抽水机?入春这么些天了,一场雨没下,这水位能不降吗?”
敖沐阳摇头:“不对,不是这么回事,龙涎湖下有很多湖眼,湖眼会及时补充地下水给湖泊,它的水位不该降低的这么多。”
敖富贵道:“那就是湖眼堵住了。”
旁边有村里老人准备下水,听到两人的话,老人摇头道:“什么湖眼堵住了,今年是九龙治水,水都给龙王爷吸走啦。”
九龙治水是当地对干旱年的解释,以前封建时代,渔民们认为行云布雨是龙王爷的事,龙王爷们轮流管辖他们这一区域。
本来龙王爷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施展神通降水,结果有些年头负责这区域的龙太多,大家互相推诿责任,都指望彼此去干活、自己不干活,这样没龙负责降水,天反而干旱了。
另外,在当地传说中,龙王爷本身也需要水汽的滋润,每条龙都要汲取水汽,这样碰到九龙治水的年头,九条龙都不来行云布雨,反而都需要从湖里取水,大地自然干旱。
敖沐阳不信这一套,敖富贵却深信不疑。
听了老人的话,他惊讶道:“福爷,今年是九龙治水?啊呀,那不是麻烦大了?那得多干旱呀。”
他又扭头对敖沐阳说道:“羊子你记得咱们上小学那会不?那次是五龙治水,当时就特别旱,学校还组织咱们给村里孤寡老人家里轮流挑水来着。”
这件事敖沐阳很有印象,他七八岁的那年,红洋遭遇过一次旱灾。
那时候村里还没有自来水,大家伙只能靠水井来吃饭,旱灾导致地下水位下降,有些人家里的水井甚至打不上水来了,学校便组织学生给周围村里的老人去挑水喝。
回忆着少年时代的往事,敖沐阳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那会咱们学校三天两头开展学雷锋活动,班里安排小组给老人打水值日,大家伙还抢着干呢。”
敖富贵也笑了,道:“对,另外大家伙还抢着摸河蚌,那年摸出来的河蚌可真多呀,我估计今年摸出来的河蚌更多。”
看着他的笑容,这下子轮到敖沐阳翻白眼了:“天干旱你还笑,你笑个屁啊。”
敖富贵讪笑道:“不管怎么说,有的河蚌摸总是好事吧?算了,咱们别在这里纠结了,反正现在吃自来水,天干旱点能咋滴?还能把大海也晒干?走走走,下去开摸!”
后面又有村里人走来,跟着帮腔道:“走,赶紧摸河蚌,要不然都给王家村那帮狗崽子摸光了。”
这边话音一落,湖边响起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说谁狗崽子呢?啊?刚才谁说的?玛戈璧给我站出来。”
敖沐阳等人定睛一看,看到湖里冒出个脑袋,正是王家村一个青年。
背后说人坏话却被人听到,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但对龙头村和王家村的人来说,骂对方一声‘狗崽子’不算过分,再加上王家村只有一个人,龙头村这边毫不示弱,立马有人顶了上去:“我说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