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天气很凉爽,在如今这个时节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睡得正香的他被隆隆之声惊醒,迷糊之中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一句好大的雷,眼皮耷拉着就要再睡过去。但突然之间,他便反应了过来,这不是雷声,雷声不会这么绵延不绝,两手一撑床板,便要站起来,慌乱之间,却忘了自己的手臂受了伤,还上着夹板,吃痛之下,又砰地一声跌了回去。
便在这时,亲兵脸色煞白地撞了进来,”冯校尉,敌人进城了,敌人进城了。骑兵,敌人骑兵进城了!”
忍着剧痛,冯峻峰竭力保持着冷静,”多少人,有多少敌人进城了?”
“不知道,反正到处都是敌人。”卫兵惊慌地道。
“废物!”冯峻锋骂了一声,单手提着刀,大步闯出门外,”牵我的马来。”
三眼虎已经被击败,太康的另一支白莲教匪军队黄瑞也被打散,即便有敌人来重夺富康,人数也绝不会太多。
“叫上弟兄们,小股散匪想来制造混乱而已,不必惊慌,跟着本校尉,将这些敌人赶出城去。”冯峻锋信心满满地道。
“冯校尉,军营之中只有三四百弟兄!其它的都不在!”亲兵嗫嚅着道。
“什么,人呢,人到那里去了?”冯峻锋大怒,喝问道。
“校尉大人,不是您放了弟兄们的假么,他们都去城中玩乐,到现在还有大部人没有返回!”亲兵提醒道。
冯峻锋这才想起自己先前下达的命令,此时真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有多少人叫上多少人!”他喝道。
等到冯峻锋冲出军营,看着富康城中的混乱景象,听着如雷的蹄声,震天的喊杀声,这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进城的敌人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远处,有一名士兵丢掉了自己的兵器,正发足狂奔而来。
“抓住他!”冯峻峰怒喝道。
几名士兵扑上去,将这个惊慌失措的士兵按倒在地,拖到冯峻锋面前。
这名士兵抬头看见冯峻锋,惊慌地大叫:”冯校尉,敌人进城了,好多,好多!快跑吧,不跑就跑不了了!”
冯峻锋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混球,喝问道:”大致有多少人?步兵多少,骑兵多少?”
“冯校尉,好像有数千人,有骑兵,还有步兵!”这名士兵语无伦次。
“看到了他们的旗帜或者其它什么消息没有,这股匪兵是从那里来的?”
“看到了,看到了!”士兵大叫道:”有范字旗,有黄字旗,旗帜挺乱的!”
冯峻锋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逃走的三眼虎汇合了从太康败走的贼猷黄瑞所部,趁着富康防守薄弱,趁乱夺城。可恨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想到三眼虎还有胆子杀个回马枪。听着喊杀声愈来愈近,城里到处都是火光,他知道,眼下的情况已经使他没有选择,除了逃走,再无他法可想。
“我们走,去找刘将军,找来援军,重夺富康城!”他悻悻地吩咐道,掉转马匹,向着另一边奔去,在他身后,数百名士兵跟着他,狼狈地逃出了富康城。
富康县大狱,索文海躺在湿漉漉的稻草之上,百无聊赖,正用稻草编织着一个蝈蝈,而在他的脚边,已经编了不少已经完工的,一个个整齐地码在那里。他知道自己一时不会死了,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盘棋还有没有翻盘的机会。
大狱之外突然响起了如雷的马蹄之声,隆隆的声音使得大狱有些微微震动,稍华,剧烈的喊杀之声响起,索文海微微一楞,突然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