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抵达凤凰山哨所的时候,全益凤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数十口大锅热气腾腾,已经荒寂了数月的凤凰山再一次人声鼎沸,马友麾下的百多名士兵被全益凤毫不客气地抓了苦力,砍柴,担水,烧火,当安庆边军主力抵达之时,不但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空气之中更是飘荡着淡淡的肉香。
“益州镇军致果校尉马友见过将军!”马友啪地一声,向着云昭行了一个军礼,垂首肃立在乌云踏雪的马头前,对于马友来说,他见过的最高长官亦不过是一位营将,游击将军而已,正四品的宣威将军,他还真是没福气见过。
翻身下马,拍拍乌云踏雪的马头,云昭看了一眼马友,“免了罢,你是这凤凰山哨所的指挥?”
“是,将军!属下奉命在此驻守。保证转运到安庆的物资的安全。”
云昭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身着益州镇军军服的士兵正自忙得满头大汗,“你做得不错。”
“多谢将军夸奖,这是属下应当做的!”马友恭声道。
应该做的?云昭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你是益州那一位将军的部属?简将军,潘少将军还是潘知州的亲军?”
“都不是!”马友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属下是益州镇军负责地方防务的守备军,隶属潘大人麾下守备将军裘德望将军。”
“你不错。等我见到了简述将军,便给你知会一声,让你调到他麾下去,这身衣服嘛!”云昭拍了拍马友。“到时也可以换一换!”
听了此语,马友顿时又惊又喜,简述的部队那可是益州的四大王牌之一。无论是待遇,装备。都不是地方守备军能比的。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时,全益凤已是匆匆奔了过来,向云昭行礼道:“将军,屋里已备下了热水和酒菜,请将军去屋里休息一下吧!”
“好!”云昭将缰绳子扔给蒋旭,背着手走向房门,全益凤笑看了一眼马友,“马兄弟。我家将军与简述将军可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有我家将军一句话,你不但调动是板上钉钉,说不定一过去便会换上昭武校尉的军装了!”
走到门口的云昭转过身来,“益凤,让马校尉进来陪我说几句话。关于榆林,我还想跟他多了解一些呢!”
全益凤捅了捅马友,“兄弟。机会可要自己抓紧了!”
马友早已欢喜的不辩东南西北,全益凤一推,他立即屁颠颠地跟了上去,“将军,我是榆林本地人。榆林县我熟得很,你想知道什么,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马友的背影,全益凤无声地笑了一下,转身去找苏定方。云昭的中军将会在凤凰山小息,苏定方和燕小乙的部队可是只能在此洗个澡,用过饭之后就是马上发起军事行动,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县城,三盘镇和长亘镇。
榆林县境内多山,在益州属于一个典型的下县,全县户头亦不过十万户左右,约三四十万人,这在富庶的益州来说,的确有些可怜,除了西部那些少数民族盘族的穷山恶水之外,就算榆林最穷了,但这穷也是相对而言,对云昭而言,这里可是有着大大的油水,不说别的,光是三四十万人丁都够他垂涎三尺了。
走出凤凰山,向东约五十里,便是榆林县城所在,榆林下辖十余个镇乡,但除了县城和三盘,长亘,其它都是山地,全县可供耕种的田地大多集中在这三个地方,全县最大的豪坤马家便盘踞在三盘,而另一家林家的势力则集中在长亘镇,这两家是榆林最大的豪绅,亦是最大的地主,在榆林县的影响力,不亚于榆林县令潘仁智。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此时,榆林县衙的办公厢房内,县令潘仁智哆嗦着嘴唇,手握着一封书信,破口大骂。
就在今天晚上,来自益州的一纸命令将益州王好古叛乱,引蒙军侵入益州之事公开告知了各县官员,潘仁智接到潘浩然的命令,要在十天之内,征集五千丁壮作为民夫,集中到益州城,准备为大军的后勤服务,同时还需同时输送二十万斤粮草,另外牲畜近万头,一并押送到益州城,益州全州动员,准备与入侵的蒙军与王好古叛军决战。
潘仁智虽然也姓潘,但却与益州最高统治者潘浩然没有丝毫关系,他是正儿八板地通过科举考中进士,由朝廷委派到益州来任职的,到益州赴任数年,虽然两袖清风,治立地方亦颇有政绩,不过为人方正,对于潘浩然的种种违规逾制之事,大大地看不过眼,多次上书直斥其非,让潘浩然甚是厌憎,只是此人颇得民心,除了指责自己之外,倒也没有其它的诸如告黑状之类,潘浩然便也忍了下来,不过潘仁智这个榆林县令的位子就坐得极牢实了,政绩再佳,也难以得到升迁,在榆林县已足足做了两任县令了。
“太尊,王好古叛乱已成事实,太平多年的益州已经卷入战火,太尊生再大的气也没有用处了,现在最为得要的是,潘知州要的这东西可不少,我们榆林是下县,要筹备这些东西可不是容易事,特别是五千丁壮更难征集,这去可是上战场,与蒙人打仗,那怕是做民夫,亦保不定会有伤亡,只怕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去。”师爷张朝林在一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