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丰苦笑着点点头,反正既然已经决定卖药了,那多加一项盐也算不了什么,既然已经碰触了禁条,一条和两条差别也不是很大。
走了两步,云昭又回过头来,“对了,这件事情不必让苏定方和胡泽华两人知道,这两个家伙不定想不通会反对。”
“我明白了,那丁仇和孟姚呢?”蒋丰问道。
“他们两个,倒不必刻意隐瞒。”云昭道,“我看孟姚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物,丁仇唯孟姚马首是瞻,他们两个,不会坏我的事。”
“知道了。”
“嗯,你去办这件事。”云昭道:“我去找苏胡两人,你刚刚说的在难民营中招兵,便让他们去办。”
蒋丰一下子明白了云昭的用意,招兵,训练,整编,这都是极麻烦的事情,云昭这是要将他们两个放在这些烦琐的事情中去,使他们无暇他顾,等事情成了定局,两人即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只能默认这件事情,毕竟用这些东西换粮,也是为了安庆边军的生死存亡。
看着云昭,心中不由感慨起来,战争,生存,果然是让人成长极快的两样物事,云昭才二十刚出头,做起这些事情来,竟然是丝毫不露烟火气息,轻描淡写地便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不知内情的人瞧不出丝毫端倪。
脱脱再度败北,这一次输得更是彻底,竟然被逐出安庆,消息传回潭州,兀达怒火攻心,险些儿便掀了面前的大案。三万人啊,三万骑兵,竟然被不足一万的安庆边军杀得大败亏输,兀达都想不明白这仗是如何输得,看着面前葡伏着的郭络部信使,兀达真想一刀便结果了他。
蒙元建国,定都潭州,但蒙元一向是属于那种游牧民族,对于深宫大院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即便是他们的圣地黑石山,在山下也只有一些简陋的城墙,比起大越的一些县城也强不了多少,建国之后,所谓的皇宫也就是将原先司马仁的知州府修整了一番,便聊以充数了,好在司马仁的府弟极其豪奢,倒也不算委屈了这位蒙元的开国帝王。
“你仔细地说说,这一仗到底是如何打得?”看着怒气难抑的兀达,阿齐思吸了一口气,问信使道:“三万人,怎么一下子就崩溃了?”
信使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一眼阿齐思,这位信使是郭络部的贵族,亦是一位统兵将领,当下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当日的战事一五一十地详细地说了出来。
在信使的叙述当中,兀达慢慢地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脱脱虽然败了,但自己倒还真不能从重处置他,一来他是自己亲手简拔的五王之一,将来五王议政,此人绝对是自己的铁杆支持者,二来此人还知道当机立断,保存一部分实力,也算没有废物到家,按信使所说,如果当时脱脱还想翻盘,估计现在输得连裤子都会没得穿。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安庆边军,竟然是人才辈出,死了一个岳铭,却又来了一个云昭!”兀达叹道,“大越地大物博,人才众多,果然不是我蒙元能比的啊,你回去告诉脱脱吧,让他好好地思量一下这一仗的得失,祸兮福所倚,吃一暂,长一智,希望他能有所得,郭络部暂时没有能力再一次发动反攻,便让脱脱先休养生息吧,但告诉他,必须将安庆边军给我死死封在安庆境内,假如让他们出现在卢州,那就让脱脱自己砍了自己的脑袋吧!”
“多谢陛下洪恩!”信使喜出望外,本来他已准备好了皇帝陛下雷霆大怒,对郭络部大加惩罚,但现在居然什么事也没有,不由大喜过望。郭络部进攻无力了,但守住边境还是能做到的。
信使喜滋滋地离去,兀达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阿齐思,安庆位于我们后方,此地不拔,终究是我们一块心病啊!”
阿齐思点点头,“是,陛下,但是眼下,我们还顾不上他们啊,冯从义在泰州攻势甚猛,阿斯兰与之交锋多次,互有胜败,而大越四皇子李逍率领大越左右骁卫不久之后便将赶到,泰州阿斯兰那里便要吃紧了,我们得做好大举支援泰州的准备。益州潘浩然大将王好古两万精锐驻守剑关,巴鲁图也无暇分身,莫勒传来信息,益州竟有镇兵十余万,我们不得不防啊!还有退守卢宁的司马仁,麾下亦有二万余镇军,情报说司马家族还在拼命扩军,韩仲那里只不过五六千人,也是吃力得很,安庆虽然是根刺,但眼下却还不能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虽然有些不舒服,也只能先忍着,待解决了泰州或者益州两地任一个地方之后,抽出了兵力,安庆自然烟消云散。”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总是很不舒服!”兀达摇头道:“拉卡锡亦是我蒙族一位豪杰,有勇有谋,他也败在这个云昭手中,以至于气极而死,现在脱脱又遭到重创,这个云昭,我怎么感觉有一天会成为我蒙元的心头之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