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军万众一心,整齐的呐喊声似乎汇聚成了一道洪流,就连数里之外的舒县之中都清晰可闻。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舒县城头之上的叛军守卒对视一眼,无不是面色发白,有新兵和一些胆小的士卒,甚至忍不住双腿打颤。
南门的门侯(城池一面城门的负责人称之为门侯,品阶大致等同于百人将)忍不住牙关各个相击,忽然鼻头抽动一阵,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手掌扇了扇鼻前。
门侯皱眉道:“什么味道,这么骚?”
他循着味道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得一名大概只有十六七岁,身形单薄的士卒,双腿发颤,而裤子上湿了一大片,下缘还在滴着淡黄色的液体,把他的脚和草鞋都给沾湿了,汇聚成一大滩尿迹。
门侯大怒:“汝这厮,怎的吓得尿裤子了,气死我也!”
而那尿裤子的守兵浑身都在打颤,也不知道是被江东军吓得,还是被大怒的门侯吓得,没有答话。
“晦气!”门侯破口大骂,对身旁的两个守兵吩咐道:“你们两个,把这小子抬下去,让他赶紧换条裤子。”
“来人!去城下掘点沙土,把这摊尿迹掩盖起来,快点!”
门侯吩咐一声,自然有人去忙活,不过城头的近百名守兵却是并未笑话这尿裤子的守兵,因为他们都被城外江东军撼天动地的欢呼声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城门楼阶梯中传来大喝声。
“将军到!”
数百亲兵贴身护卫,其中数十人当先开道,剩下的人簇拥着一名身穿铁制筩袖铠的将领,走上城头。
那身披筩袖铠的将领面色阴沉,嘴巴尖尖,留着山羊胡,一看就是心机深沉之人。
“都干什么?不过是一些江东军,就把你们给吓傻了是不是?”这名将领厉喝一声,按住腰间佩剑。
门侯急忙上前一步,躬身弯腰道:“李将军,江东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南城门必然固若金汤。”
原来这尖酸刻薄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在庐江公然举旗反叛的李术。
李术轻蔑的看了一眼城外,大声训话道:“你们怕什么?江东军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丹阳太守,孙策之弟孙翊被杀,会稽郡的山越宗帅彭虎合兵数万,费栈、祖山等人蠢蠢欲动。江东军如今早就后院失火,摇摇欲坠,我军只要坚持几天,周瑜必定撤兵!”
说罢,李术仰头道:“所以,我军务必要坚守数日,只要这几天撑过去,庐江郡便是咱们的天下,到时候都有封赏,明白么?”
门侯点头哈腰道:“对对对,李将军说的是。”
“大伙儿都听到没有?只要撑过几天,敌军不战自退。”门侯对着城楼上的守军大喝道。
见到门侯如此反应,李术满意的点点头,拍着他的肩道:“很好,李庚,只要这次敌军退兵,本将便升任你为屯长。”
门侯大喜,抱拳道:“末将敢不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