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面色一奇:“这却是为何?”许攸和逢纪都是南阳名士,平常为他出谋划策,沮授为何反而劝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呢?
“敢问主公最大的敌人是谁?”沮授并未回答,反而对袁绍提问道。
“自然是公孙瓒。”袁绍的表情凝重起来,公孙瓒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号称白马将军,麾下白马义从骑射无双,骑兵数量多达万人以上,且都是常年与乌桓人作战的边军,战斗力强悍,如今携带着击败百万黄巾之威,趁势而来,十分棘手。
“不错,公孙瓒兵威强盛,即便是以冀州之富强也不敢说稳胜公孙瓒,而如今刘烨掌控关中,并州吕布也归附于刘烨羽翼之下,请主公设想,若是主公倾尽全力北上对付公孙瓒,吕布率领并州铁骑出壶关,或者是黑山贼张燕趁机偷袭邺城,将会如何?”
“这……”袁绍顿时为之一震,冷汗直流。
“主公接受密令,表面看上去好像没有损失也没有所得,不过实际上却是一个信号。”沮授认真道:“这是主公给刘烨的一个信号,主公接受密诏表示示好刘烨,那么等同于稳固住了刘烨。”
“如今天下,群雄并起,尽管刘烨想要振作朝廷,不过不可能一蹴而就,光是一个中原就够他忙的,而主公就要趁着刘烨征伐中原之际,尽快击败公孙瓒,掌控燕赵之地,北可借助乌桓、鲜卑夷狄之众,方能与刘烨争雄。”
听到沮授这番大气的战略规划,袁绍面色大喜:“公与先生真是大才!”
“某决定了,接受密诏为冀州刺史,即刻出兵讨伐公孙瓒!”袁绍昂扬道。
“诺!”
冀州文武纷纷拱手,随后被遣散,沮授虽然得到了袁绍的夸奖,却是不卑不亢,独自回府。
“公与兄。”
背后传来一声,原来是荀谌,沮授转身道:“友若兄,何事?”
荀谌小跑几步追了上去,笑道:“公与,今日你可是在袁公之下大大露脸,为兄也十分钦佩。”
沮授淡淡一笑:“没什么,友若兄之才,早晚也会想到。”
想不到荀谌却是冷冷一笑:“公与,你今日可是做错了一件事。”
沮授眉头一凝:“难不成是友若兄对某谋划有所不认同?”
荀谌摇摇头:“不不,公与长于战略,先取河北,再图中原,为兄自然也是认可的。只不过公与兄千不该,万不该这时说出。”
沮授被荀谌搞糊涂了:“主公问策,某为臣子,岂能藏拙?”
“许子远,逢元图,皆为袁公旧臣,公与提出的建议与他二人截然相反,这岂不是让许子远和逢元图下不来台么?”荀谌告诫道:“若是换成为兄,就会不说话,等到私下里再告诉袁公。”
沮授却是摇摇头:“人主有所问,人臣有所答,况且某并非为了争功夺利,而是为了袁公大业,即便如此,也没什么。”
荀谌长叹一声:“公与,为兄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两人分道扬镳,沮授始终面色肃然。
当天,袁绍命人给沮授府上送去了两百匹绢,逢纪和许攸听说之后,各自反应不同。逢纪只是表示袁公爱才,而许攸则是暗讽袁绍喜新厌旧,袁绍随后又给两人各自送去绢百匹,逢纪对袁绍表示了感谢,而许攸明面上虽然不说了,暗地里却是在发牢骚,抱怨自己赏赐不如沮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