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请坐吧。”

“好，公达。”

荀彧荀攸两人相对而坐，互相对视。

“公达，之前你还在洛阳的时候，某早就有心请你为曹公效力，想不到因缘际会，你竟然投入了车骑将军幕府之中。”荀彧看着自己的大侄子，内心颇为感慨。

本来荀彧还想要拉拢荀攸的，不过刘烨对这位大侄子实在是太过看重了，就连坐镇后方，留守洛阳的重任都交给了他，说明刘烨对他的信任已经近乎于刘邦对萧何了，是那种足以托孤的关系，因此荀彧也就不再开口了。

没想到荀攸反而拉拢起这位叔叔。

“叔父，车骑将军雄才大略，乃是一世之雄，必定能够建立光武的事业，中兴大汉，叔父之才堪称王佐，胜过侄儿十倍，何不为车骑将军效力？”荀攸苦口婆心道。

荀彧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正色道：“车骑将军固然有雄才，不过声威盖倒天子，正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缺，将来天子若是长大，车骑将军又该如何自处呢？曹孟德虽然眼下时局艰难，某相信曹公将来的成就不下于车骑将军，别忘了许子将的评语，曹公乃治世之能臣啊。”

荀攸轻轻摇头：“还有后半句呢——乱世之枭雄，车骑将军才是堪平乱世之雄主。”

这对叔侄都是忠义之士，互相谁也说服不了谁，片刻之后，忽然都哈哈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叔父是不会投奔车骑将军的。”荀攸开怀大笑道。

荀彧则是叹了口气：“如今正是曹公艰难创业之时，某怎么忍心背弃呢？”

荀攸忽然长身而立，面色郑重道：“叔父，你我在这里定一个君子之约如何？”

“哦，说来听听。”荀彧同样挺直脊背，目光炯炯。

荀攸朗声道：“若是车骑将军能够在十年之内削平四方不臣，中兴大汉，叔父和曹孟德便入朝为官，为车骑将军效力如何？”

荀彧眉头一皱：“若是不然呢？”

荀攸微微一笑：“若是不然……天下烽烟动荡，到时候到底是车骑将军保全汉家江山，还是诸侯革命易鼎，那就全看天意了。”

“好！到时候不管是车骑将军还是曹公占据天下大势，你我两人都要力劝对方保其一命，如何？”

“一言为定！”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定下了君子之约。

……

荀攸送荀彧出府，临行之前，荀彧转身道：“公达，车骑将军是不是要大举北伐？”

荀攸沉默一阵，微微点头，并没否认。

“请转告车骑将军，让他放心北伐，曹公会竭力镇压青州黄巾，中兴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