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官军大营。
远方硝烟弥漫,尘土飞扬,一千铁骑汇聚成了一道黑色的洪流,战马的四蹄飞奔踏在了地面之上,发出震撼人心的轰响。而在千军之中有力大者持一面军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
卢植所带领的都是汉军精锐,自然已经注意到了这支骑兵,一时之间不明敌友,郑同倒也不敢贸然将这只骑兵放进来。
上千弓箭手手拿长弓,背挎箭壶,有条不紊的依次登上了军寨城头,依次沿线露出上半身,抽出箭矢搭在长弓之上,锋利的箭矢对准了城外的骑兵部队。
而在寨门之后,早有北军将士放置拒马和鹿角,购置了破门之后的第二层防线,一千余长枪手就在拒马和鹿角之后,经历过大战的精锐就是不一样,握住枪杆的双手稳稳当当的架在拒马之上,只待出击。
李傕鹰鼻深目,胡子从嘴唇到下巴绕了一圈,深陷进去的眼睛看到寨墙上布置严密的汉军,顿时眉头一皱。
“止步!”
西凉铁骑久于操练,令行禁止,战马靠着惯性向前奔驰了一段距离之后,在距离军寨三百步的方向列阵停了下来,步弓的有效射程就是三百步以内,而最佳射程是两百步之内。
“去,通传身份。”
李傕交给身边亲兵一样事物,那亲兵纵马驰出军阵,一路冲到了军寨前数十步的距离,有道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算这是敌军,寨头上的弓箭手也不得轻易放箭。
“我家校尉乃是河东董太守麾下大将,奉天子之命接管北军。”
郑同听到这句话,站在寨头上对喊道:“临阵换将,可有信物凭证?”
那亲兵从怀中拿出一物,只见得那是半只铜铁铸成的老虎,从中间被分为两丬,这亲兵手中所持乃是半只,外表刻着文字。这叫做调兵虎符,乃是古代大将出征时所持的凭证,外出大将持有一半,君主在国内持有一半。当年信陵君救赵正是从魏王手中偷取了虎符,这才得以调动兵马。
郑同眉头一皱,挥挥手。
寨门紧闭不开,而从寨墙上垂下来一个篮子,一名汉军坐在篮子里被吊了下来,他一路小跑冲到那骑兵面前,伸手抓过虎符,又跑进篮子里面被拉了上去,随后单膝跪地,双手呈给了郑同。
郑同左手早有一半虎符,右手轻轻的拿了过来,将两爿虎符合在一起,用力一按,只听得卡嚓一声,两爿虎符合而为一,变成了一只虎符。
虎符验对成功,寨门之外自然是友非敌,因此郑同下令:“撤拒马鹿角,开寨门。”
守在城头上张弓搭箭的弓箭手把箭矢放回箭壶,长弓挎在背上,下方的长枪手则是收起兵刃,将拒马和鹿角搬离到两边。
随着一道晦涩的吱呀声,两面寨门缓缓打开,构造坚固的军寨对于西凉铁骑来说再无阻挡。
李傕面露笑容,手臂一挥,一千铁骑之中顿时爆发出了欢呼声,夹杂着汉音和羌人之声,随后一千铁骑风一般冲进了汉军营寨之中,李傕则是安排了数十亲卫守在寨门口,等待着迎接董卓的后续大军。
郑同等北军诸将正在营中等候,营中气氛清冷,毕竟卢植海内闻名,而这位董太守则是闻所未闻,听说他手下将校士卒多有羌人胡种,因此北军诸将也不怎么看得上他。
而在营帐之外。
李傕立在营门之外,带着数十亲卫一动不动,一阵大风吹过,身后的披风骤然飘起,尘土弥漫,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