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科勒描述一下就好。
为了减轻房间内的沉重气息,他还对小科勒用上了麻烦二字。
可不等小科勒说什么,岳梓童却抢先说道:“不,十叔,等会儿再让他说。”
她这是执意要看看李南方的断腿了。
荆红命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岳梓童解开红布的双手,很稳定。
就像她并不知道,这里面包着的盒子里,有她小外甥的断腿。
直到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坐在她旁边的贺兰小新,忽然低低呜咽了声,猛地抬手捂住嘴巴后,她才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新姐这样的反应,并不是被那双断腿给吓得。
她杀过的人还少吗,怎么会害怕一双断腿?
她这样,是因为这双腿是她男人的。
岳梓童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自冰面上轻抚而过的右手,哆嗦的厉害。
贺兰小新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泪水哗哗地淌。
岳梓童没哭。
这让小科勒有些奇怪。
半分钟后,岳梓童慢慢地合上盒子,抬头看着小科勒,轻声问:“隋月月还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把这盒子拿走,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了。”
“什么?”
小科勒愕然。
岳梓童的反应,实在出乎他意料。
她在看到李南方的断腿后,不该像贺兰小新那样,又惊又怕吗?
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我不会再说第三遍,请你记清楚了。”
岳梓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时,脸色已经相当平静了。
小科勒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我能知道您为什么这样说吗?”
岳梓童笑了,翘起二郎腿说:“因为这双腿,根本不是李南方的。隋月月可能是糊涂了,忘记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才随便拿了双断腿来吓唬我。”
“什么?这,这不是南方的腿?”
贺兰小新马上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问道。
荆红命没说话,眉梢却挑了下。
岳梓童没有回答贺兰小新,只是吩咐宗刚,再泡一壶好茶来。
当宗刚又端来一把茶壶后,小科勒轻轻叹了口气:“唉,月姐果然说的没错。”
“你月姐说什么了?”
贺兰小新马上就追问道。
小科勒回答:“月姐曾经告诉我说,这双腿经过精心处理后,已经和李先生的腿相差无几了。但这把戏也许能骗过荆红大局长,却不一定能骗过岳女士。”
“为什么?”
贺兰小新精神大震。
没听小科勒说,这双腿只是和李先生的腿相差无几了吗?
相差无几的意思呢,就是这不是李南方的腿。
只要这不是她男人的腿,新姐又何必悲伤欲绝,心神大乱呢?
对隋月月居然这样说,荆红命也有些奇怪。
事实在这儿摆着呢,荆红命在看到这双断腿后,可没怀疑隋月月是在吓唬人。
根据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隋月月为什么会说,不一定能骗过岳梓童呢?
小科勒开始解释:“荆红先生,您虽然是李先生的长辈,但您平时肯定不会刻意去关注他的腿。而且,依您对我们月姐的了解,您也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荆红命点头:“不错。”
小科勒笑了下,又对岳梓童说:“月姐说您能看出这不是李先生的腿,是因为您和月姐,是同一类人。”
“什么人?”
岳梓童问。
小科勒说:“月姐说,她和您,都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杀伐果敢之辈。懂得该做什么,什么又是不能做的。”
很明显,隋月月利用李南方的大意,把他生擒活捉,这是她该做的。
不能做的,就是真把他的双腿给锯下来。
岳梓童可没因为隋月月如此高看她,就有所得意,只是说承蒙你们月姐能看得起我。
现在没谁再小看隋月月了,无论是荆红命,还是岳梓童。
李南方不就是小看了她,才被人生擒活捉了?
贺兰小新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哼,你们月姐,没听说我的名字吗?”
小科勒恭敬的回答:“当然听说过。而且,月姐也嘱咐我说,恰当的时候,才能转告她对您说的话。”
贺兰小新抬手擦了擦脸,不耐烦的问:“她怎么说我的?”
小科勒犹豫着,看向了案几上的茶壶。
他这是怕新姐再发怒,抄起茶壶砸他。
但同时也证明了,隋月月对贺兰小新的评价不高。
贺兰小新的双眸,微微眯起,寒声说:“你放心,就算你月姐说我是个屁,我也不会把气撒在你头上的。”
“这就好。”
小科勒松了口气,说道:“智商严重退化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