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爷爷怎么了?”张赫好歹也在省第一人民医院渡过了一年的实习期,知道医院的游戏规则。
医生说这种话便代表着病人病情危急,然后,医生便会先给病人家属一个下马威,将病情的严重性转告得更严重化;然后,医生就让病人家属签各种同意书;然后,病人家属就只能在胆战心惊、提心吊胆中等着治疗的结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赫很配合医生,但当需要他在麻醉同意书上签字时,张赫却果断拒绝了。
原因无他,以爷爷七十多岁的高龄,承担的麻醉风险实在太高了,而且爷爷又还那么虚荣,上得了手术台下不了手术台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字,张赫是真的不敢签。
所以,他决定选择更为安全的中医麻醉,也就是自己在抗虫救灾时给村民手术时所使用的麻醉针法,“李医生,对不起,我要自己给我爷爷麻醉。”张赫紧盯着找自己谈话的李医生,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李医生满脸疑惑的看着张赫,还算客气的说道,“张医生,你的事迹我也知道,可中医有麻醉术吗?”
李医生的话,让张赫有些无奈。
中医兴起的时间,不知道比西医要早多少年,怎么可能没有麻醉术呢?人尽皆知的麻沸散,不是麻醉术吗?只可惜,这原本该横行医疗界的神技,却随着华佗之死,随着他的旷古杰作被那吴押狱怕事的老婆给焚毁而失传于世。
当然,这个故事是来源于在华夏广为流传的的记载,则是由于徒弟的保护不力,导致此书被焚毁,只抢救出了几页,而抢救出来的这几页正是至今还在流传的五禽戏。
华夏泱泱五千年,战争之多远超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在那些纷乱的战争年代,华夏老祖宗其实早就总结出了无数救治伤员的高超医术,只不过华夏古人根深蒂固的门派观念,让许许多多本该旷古烁今的东西,都随着他们门派的消失而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比如,张赫所用的麻醉针法,其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出现,但却随着齐国随军老伤医蔡寿意外死于乱军之中而失传于天下。所幸,蔡寿在成为军中老伤医之前,还在民间留下了一个传人,将这神奇的针灸麻醉术保留了下来。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因为师傅的死,蔡寿的传人便不再行医。于是,世人便再也没见到过这种神奇的麻醉针法了。
讲述了针法的起源,讲述了失传的原因,但却没说总结出的人是怎么得到这种神奇麻醉针法的,张赫对此也只能好奇一番而已。
上记载的很多东西,在现代人看来就像传说故事一般,但张赫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从中得到的东西,很多都在实际工作中得到了验证,而且还无一不是效果极佳的存在。
唯一让张赫不解的是,就像升级打怪的游戏,不碰到相应情况,便激发不出相应的绝招;而炎黄神针则更是神奇,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了炎黄神针有第三针的存在,但到目前为止,他的脑海中却依旧只完整的出现了前两针的施针手法,一为颤针,一为透骨七针。
也许我还需要一个契机吧,张赫经常这么想道。
除此外,还有一件事也是张赫一只很迷惑的,那就是似乎是两个独立的存在。
记载着无数的经典医术,但炎黄神针却又自成一体。一个像是中医的百科全书,一个像是某个高人自创的一套秘籍。
事关亲则慎!
张赫不是一个大公无私,完美得如同圣人的医生,他只是一个医术比一般人高明,责任心比一般人强,同情心比一般人多,相对一般医生来说,优秀了很多的医生而已。
他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但却也始终没脱离人的范畴,晋级到圣人或者神的境界。所以面对爷爷时,他显得更为慎重,在脑海中将蔡寿留下的麻醉针法又仔细梳理了一遍,慎重的给爷爷制定了一套麻醉针法。
张赫收回了思绪,再次认真强调道,“我爷爷的麻醉,我来做。”
“这不可能。”李医生不假思索的摇头道。
张赫在医院呆过,自然清楚医生们的心态。自保为首,救人次之,虽然没有一个带教老师会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但从医生们的言谈举止,及面对危重病人时选择的治疗方案,却不难看出这点。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医生,但也不能怪病人及其家属。
医患关系,在华夏是一个极其脆弱,且还极为复杂的问题。这其中有制度问题,有人心问题,有人品问题,再加上华夏泱泱十三亿人口,无数问题堆积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极为普遍,而又极为复杂,几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问题。
张赫紧盯着李医生,缓慢而严肃的说道,“李医生,我坚持自己给我爷爷麻醉,用针灸麻醉,当然,我可以给你写一份保证书,若是针灸麻醉出了任何问题,我责任自负,绝不找你们医院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