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生依然坐在棋盘前,眸光沉静,神色没有波澜,盯着那空空的棋盘,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大手一拂,将面前的棋盘整个掀倒在地,棋盘边上搁着的两个小玉碗分装着刚刚分拣好的黑白两色棋子,也随之摔在地上,无数棋子砸在了地上,摔的满堂皆是。
元瑾生淡然的站起身来,从那些棋子上踩过,阔步出去,仿佛方才那么爱惜的分拣这些珠玉棋子的人不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元瑾生的人生,头一次出现了这样的迷茫。
淡然是假的,不在乎是假的,眼看着她死更是做不到的。
可大仇当前,眼看着一切都要得偿所愿,难道要让他亲手去阻挡那些他恨了一辈子的人的末路?
元瑾生脚步顿住,袖中的手骤然紧握,眸中都燃着怒火。
——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城外不远处的一个破庙里,几个男人闲散的坐在里面,因为天色较为暗沉了,所以轻易看不大清楚这些人的模样,只是放眼看去,他们都是一身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一看便知道是干见不得人的事的人。
“苏媚儿怎么还不回来?等着兄弟们都要着急了,眼下这种情况,哪里是还能拖延的?女人办事就是不牢靠,拖拖拉拉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啐了一口,不耐烦的骂道。
一个身形肥硕的胖子却道:“她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杀人,你还指望能快刀斩乱麻不成?你能不能多点儿耐心?总是着急有什么用?”
刀疤男嗤笑一声:“哟呵,你倒是急着给她开脱,我说她一句,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你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不成?你还是趁早歇着吧,她那骄傲的脾性,可不是你这样的能入的了眼的!”
胖子瞪圆了眼睛:“你瞎说八道什么?”
“我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元瑾生什么心思!今日一去这么久,不会是在哪儿呆着舍不得回来了吧!”刀疤男毫不客气的道。
“你!”
一个干瘦的模样精明的男人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还较真这些,多等等吧,应该快了,元瑾生那人脾气怪异,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的通的?咱们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就不能多点耐心?”
“是啊,也难怪苏媚儿要上赶着凑上去了,元瑾生今日成了大漠至关重要的人物,今日扭转了大漠的命数,他日回归朝中,多半就是储君之位,这个位置,才满足的了那个女人的野心呐,”刀疤男很是不屑的道,可眸中,却明显闪现着一抹嫉恨之色。
此时一旁的角落里,窝着一个麻袋,乐儿窝在麻袋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将这些议论之词听的一清二楚,惊诧的小嘴张的几乎都可以容下一个鸡蛋了,她原本疏忽被绑到这里,此前一直装晕来着,一心想着趁他们不备逃跑,或者探听些他们的底细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无意间知道了这么多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