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走至秦有渝面前，见着她这个样子，眼神越发地心疼和担忧。

认识秦有渝这么久，她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她总是很淡然，冷静面对，冷静处理。

他犹记得，她昏迷醒来之后，需要做一系列的物理治疗，那些治疗不仅枯燥，也很辛苦，很多人难以坚持，痛哭流涕，自暴自弃。

她却从未喊过一声辛苦，也总是能够咬牙坚持下来。

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庇护，害怕地只能抱紧自己。

“有渝……”他张口，声音极轻，仿佛怕重一点点，就会吓到她一样。

他抬起手，同样也是极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接着说，“别怕。”

秦有渝看着他，眼神却没有焦距，她喃喃问着，“阿简呢？他不信我是不是？”

“不是的。”凌越轻声解释，“是阿简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保释你的，他……他去医院那边了。”

去医院了。

秦有渝重重地咽了口唾沫，“钟……钟馨儿真的……真的……”

“死了”这两个字，她努力了几下，也没能说出口。

凌越知道她想说什么，缓慢地点了点头。

真的死了……

秦有渝垂眸，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已经洗过了，上面沾着的血迹也已经洗掉了，但她此刻看着自己的手，却仍旧感觉到她的手还是红的，沾满了钟馨儿的血……

她是很讨厌钟馨儿，很不喜欢钟馨儿，她可以和她争斗，但她从未想过要她死的，从未有过……

凌越见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眉心紧蹙，沉声道：“有渝，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他伸出手，将秦有渝扶了起来，往外走去。

一路上，秦有渝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也不知道是在等陈简的电话，还是别的……

车子抵达小区，凌越下了车，陪同秦有渝一起上楼。

从电梯里出来，秦有渝先是朝着陈简的公寓走去，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找出陈简的，直接开了门。

她跑进去，转了一圈，没见到陈简。

凌越看着她，柔声道：“阿简应该还在忙，有渝，你别着急，阿简不会不相信你的，你先回你的公寓去休息。”

秦有渝仰起头，深呼吸了一下，开口的嗓音极其沙哑，“凌越，谢谢你来保释我，还送我回来，我就在这里等阿简，你先回去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凌越走上前，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想在这里等，那就在这里等吧，我陪着你一起等，好吗？”

秦有渝唇瓣微微蠕动了下。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等她开口，凌越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一个人待着，我可以去门外等。”

话落，他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走至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有渝低低的声音，“凌越，你……陪着我等吧。”

凌越脚步止住，半秒，他才转回身，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