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一刀斜劈,王又怒目圆睁,两臂猛然发力,劈下的大刀生生地凝在了半空,嗡的一声响,刀身不住地颤抖起来。长吁了一口气,王又缓缓收刀,站直了身子。
啪啪啪!
身后传来了鼓掌之声,王又回头,却看到穿着一身厚夹衣的向真,正站在后院的门口,含笑看着自己。
“大将军,您好些了?”随手将刀丢在一边,王又又惊又喜地迎了上来。
向真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王又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和向真一路回到岭南之后,向真是回家养病去了,他却是先被下了大牢。
鄂岳一战,虽然是因为刘信达的最后反水导致了向真的全军覆灭,但究其起因,却是鄂州城在一天之内就被李泌攻破。近两万军队,没有起到丝毫迟滞李泌右千牛卫的作用,使得向真最终覆背受敌,也使得刘信达选择了保存实力,出卖了队友。
如果不是王家在岭南也颇有势力,在王又下狱之后,多方活动,使了不少的银子,王又只怕一时之间还得在大牢里呆着。
可即便是人出来了,却也被闲置不用了。每日只能在家里郁闷地练练刀法,冲着空气发威而已。
鄂州之战,对于王又来说,当真是非战之罪也。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致,可是在北唐火炮的轰击之下,他能做什么?
那是他和他的部队第一次见到如此犀利的远程武器。
“没什么,鄂岳之战,末将本身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又摇头道:“大将军身子还没有大好,怎么还出城到了末将家里来了?”
“差不多已经好了,躺了这许多时间,感觉自己都生锈了。”向真道:“看你的模样,状态倒还是不错,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王又盯着向真,又惊又喜地道:“大将军要重新出山了吗?”
“让我们从头来再!”走到凉亭之中,向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王氏仆人端来的茶水,淡淡地道。
“从头再来?”王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向真。
向真点了点头道:“是的,从头再来,我们要再招兵,练兵,把我们以前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王又沉默了半晌,才道:“大将军,不知道北唐李泽打得什么算盘,他们并没有趁着大胜的势头向我们发起进攻,反而停顿了下来,这虽然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来重新练兵,但是钱呢?安置这些士兵的土地呢?一年成军,二年便可达到早前我们那支军队的水准,可这样的部队,是拿钱喂出来的啊!”
向真笑了笑,向后面招了招手,一名贴身护卫走了过来,将手里捧着的一个木盒子放在了王又的面前。
王又疑惑地打开了盒子,只看了一眼,便惊得跳了起来,盒子里全是四海钱庄开具的银票,最上面一张,就足足有一万两。这厚厚的一叠,只怕有数十万两银子。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这是大帅支持的吗?”他又惊又喜地问道。
向真摇了摇头:“现在也不是大帅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了。大帅答应给我十万两,剩下的,是我卖了自己的庄铺,茶山等所有的产业。一共得了四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大帅给的十万两,一共五十万两。”
王又怔怔地看着向真:“大将军,您的那些产业,岂止四十万两银子?”
“没有办法!”向真摊了摊手道:“我急于出手,那些人岂有不压价的道理?”
王又的脸色有些扭曲,眼露杀气:“那些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您的便宜也敢占?”
“他们自然是不敢占我的便宜,可他们背后有人支持,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向真微笑着道:“据我所知,我这些产业,大概有一半要落到我那二弟和三弟的手里。”
王又颓然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向真笑道:“能淘出真金白银来便足够了。这些钱,你拿着,召集我们幸存的那些弟兄,马上开始征召士兵,记住,宁缺勿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