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波挨了李泽重重的一脚。
十余名吐蕃刺客在长安最繁华的地方制造了一场恐怖袭击,无辜的老百姓死了七个,内卫死了五个,捕快死了四个。而吐蕃刺客除了西惹与苏拉比在逃之外,其余的也都被格杀在当场。
当然,还有一个色诺布德,已经被抓了起来送到了李泽这里。
“色诺布德成功地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商人,而且将你也迷惑了!”李泽怒视着田波,“你忘了,他终究还是一个吐蕃大贵族,是一个曾经统兵成千上万的大将,并不缺乏临机决断的魄力。”
田波垂头不语。
这一次,是他的大疏漏。色诺布德成功地欺骗了他,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无害的大绵羊,但在绵羊破上,却仍然是一头噬血的高原苍狼。
“阿不都拉怎么样?”余怒未消的李泽沉声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田波赶紧道:“金源,燕九一齐会诊过了,挨了三刀,大腿上中了一支弩箭。刀伤并不严重,麻烦的是弩箭之上有毒,不过也已经缓解了,燕九说,最多十天吧,就能把余毒拔尽。再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阿不都拉保住了性命,这让李泽松了一口气,可以说,这段时间,整个朝廷的各部门都在围绕着阿不都拉在转,人员调配,物资调配,军力调配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要是阿不都拉翘辫子了,这一切便全都做了无用功。
影响还不仅仅如此。真让阿不都拉死在了长安,那他的旧部属,说不得会对大唐痛恨之极,而这支失去了领头羊的队伍,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要好好地抚慰阿不都拉,找个时间,安排一下,我去看看他。”李泽沉思了一会儿道:“他自己对这件事怎么说?”
“阿不都拉倒很豁达。”田波缓了一口气,道:“他对属下说,色诺布德如此穷凶极恶,不顾一切,这说明了他这一趟是来对了,能让他们最大的敌人如此气急败坏,就说明他选的路是对的,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与我们合作了。”
“这就好,这就好!”李泽松了一口气:“告诉金源,燕九,不惜代价也要让这个尽快地好起来,甚至要比以前更强壮才行。另外,他的安全保卫工作,也要上调到最高级别。阿不都拉到此的消息,此时想必已经传出去了,在我们境内行走的吐蕃商队并不少,谁也难以保证在这些商队之中,到底有多少吐蕃刺客!”
“已经这么做了!”田波道:“已经调了内卫之中最精锐的一批人,分布在阿不都拉左右。”
“死难的民众要用最快的速度从优抚恤。”李泽道:“那几个捕快,不但要从优抚恤,还要把他们树成护卫长安安全的榜样,树立成这座城市的英雄。那个副捕头叫什么?”
“贺沧!”
“此人在最后拼死拖住了刺客,立下了大功,奖赏,升职,要让全长安所有的官吏们都看到,肯为朝廷拼死,肯为百姓安危拼死的人,朝廷绝不会辜负他们。”李泽道。
“是!”
“去办吧!”李泽挥了挥手。
陈文亮走了进来。
“李相,大唐周报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明天第一版会头版头条登载此事,但抹去了阿不都拉,色诺布德等人吐蕃人的事实,而是把这件事栽在了广州伪朝廷的身上,中心意思就是广州伪朝廷在长安制造了这次恐怖事件,目的就是破坏现在长安一片大好的形式。”陈文亮道。
“很好,这件事情只能栽在他们身上,我们与吐蕃之间的事情,现在还不宜公之于众。”李泽点头道。
“公孙先生亲自执笔撰写了这篇文章,字字珠玑,可谓振聋发聩。”陈文亮笑道。
李泽失笑道:“以公孙先生那尖酸刻薄的文风,文章想来定然是精彩之极,只怕向训又要气得吐血了。明天我要好好地拜读一番。”
陈文亮亦是失笑不已。
“文亮,上一次我给你出的题目,你现在有了答案了吗?”李泽打开陈文亮送来的一份卷宗,一边翻阅着一边随意地问道。
陈文亮却是脸色严肃了起来,李泽随意地一问,他却不能随意来答,因为这是对他的能力的一种考验,可以说关乎到他的前程问题。
他的前任,章循,现在已经是封疆大吏,总督一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未来,也应当是如此。当然,前提是他的能力能让李泽满意。
在处理政事之上,陈文亮自觉自己已经做得不错了,而这一次的问题,亦被陈文亮视为李泽对自己的一种考验。
“李相,这个问题我想了许多,有时候也有一些挣扎。”
“哦?”李泽抬起头来:“如此看来,你是有了答案了。”
“是,此乃公德与私德之别也!”陈文亮道:“私德,需无可指摘,但公德,却要从一个更宽泛的环境之中来谈,一旦公德与私德产生了冲突,我想,属下会选择公德而非私德。这是官员的无奈,但也是官员应该作出的牺牲。”
李泽看了陈文亮一会儿,却并没有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陈文亮等了一会儿,见李泽已经低下头去批阅公文,心里不由得忐忑,再过一会,才低声问道:“李相,今天要不要见色诺布德,他一直吵着要见李相您。”
“晾他几天。”李泽摇头道:“我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