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今天开始平安街将纳入NAC的管辖范围之内。本着因地制宜的原则,我们不会对你们的内政做过多的干涉,议会该干啥还是继续干啥。”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
“从今日起,平安街市长的人选由NAC直接提名、任免,议会不再享有投票选举、罢免市长的权力。”
此言一出,会议桌上一片哗然。
开什么玩笑?市长都由你直接任命了,那议会还有什么作用?坐在桌子前喝茶,看着你唱独角戏吗?你不如直接把议会也给解散算了,反正这投票估计也没什么意义了。
看着会议桌前议论纷纷的议员们,江晨安静地等待他们议论够了,继续开口道。
“市长制定法案,议会依旧享有对法案的投票否决权。另外,为了避免市长滥用职权,平安街将新设立一名议长,主持不记名投票、维持议会秩序,同时对市长行使监督权。”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困惑了。
你这不是说议会不能投票罢免市长了么,怎么又弄了个监督权出来了?
不过很快,江晨接下来一句话,便解答了所有人的困惑。
“如果市长出现严重渎职行为,议会长可以召集议会,发起弹劾提案。如果支持弹劾的人超过三分之二,罢免市长的议案将通过北方师团的师团长陆凡,提交给我,由我签字批准罢免。”
听到这句话,徐天南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声。
高,实在是高。
丁立伟和万鹏倒下之后,整个平安街的议会就变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而独大的那位,也就是他大主教徐天南。也正是因此,从头到尾他都表现的很安分。因为他很清楚,江晨迟早要回望海市,等而江晨走后,这平安街便是他徐天南的天下。
毕竟平安街的官僚阶层已经形成了固定的体系,如果没了议会的支撑,NAC虽然能靠肌肉将这座城市捏在手中,却无法让它以最大的效率运转下去。
除非江晨将这台机器的每一颗齿轮都换成新的,但这根本不切实际。
而现在,江晨玩了这么一手,将市长这个曾经的傀儡从议会手中摘走,自成一派,却没有将议会彻底一脚踢开,让市长独揽大权。
这手段完全不像是他这年龄能玩出来的。
徐天南甚至已经猜到江晨接下来的一步棋会怎么下了。
只怕他接下来的一步棋,就是扩大议会的规模了,而且是从平民、小商人、小工厂主阶级中提拔议员。否则他前面提出的三分之二弹劾支持率根本毫无意义,现在的议会很轻松就能变成铁板一块儿,将远在数百公里外的他耍的团团转。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将成为刘文迪市长天然的盟友,削弱现有议会对平安街的影响力。
江晨并不知道徐天南如何评价自己,就算知道了最多也就是笑一笑。
因为类似的评价,他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
“至于这议长的人选,就由齐书山来担任好了。”江晨看向了坐在会议桌靠后的男人,看着他脸上变换着惊愕、不知所措、意外、惊喜的表情,接着又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徐天南,微笑着继续说道,“至于原本由万鹏担任的税务局局长,则由徐大主教来担任好了。”
打了这么多棒子,也该给根萝卜了。
丁立伟的城防长官被阉割权力扔给了宋辰宇,剩下来的就是原本由万鹏担任的税务局局长。虽然这个税务局的权力也会被NAC军政府阉割不少,但用来安抚没能当上市长也无缘议长的徐天南来说,也算是根甜到发腻的胡萝卜了。
人事任命的命令下达后,江晨笑眯眯地看着会议桌前表情各异的议员们,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齐书山此刻正面面红光地呵呵傻笑着,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得意。
论威望,他齐书山拍马也赶不上徐天南,论实力,他的势力在守墓人教派面前也不值一提。然而现在这个议长的名头却是落在了他的头上,直接将他给砸晕乎了。
至于徐天南那边,当听到税务局局长的位置落在了自己头上,那僵硬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至于其它议员,或失望,或欣喜,或低头沉思,或小声交流……
在这一刻,仿佛世间所有的情绪,都浓缩在了这不过十平米的名利场上。
人们为着自身利益的得失而喜怒哀乐着,共同绘出了一副生动而写实的众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