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老者语气异常凝重的说道“而是从九州大阵破碎的那一刻起,幽州军便已无力再阻拦妖庭入侵九州!”
“之所以到如今才有大批妖庭大妖流窜进九州,只是因为妖庭现在才终于安耐不住了而已……”
韩非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惊疑不定的问道“夫子此言何意?”
祥和老者沉吟了几息后才答道“个中详情,为师知晓的亦不多,方才所言乃是孔子亲口告知为师,他老人家言‘浩劫起、天地动,吾辈执戈向前、卫吾九州正统’!”
“什么?”
韩非终于变了颜色,失声道“孔圣履尘了?”
祥和老者神色复杂的轻声了一口气,“你也感到惊惶吧?为师都以为,有生之年无颜面见孔子矣!”
韩非一时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浆糊!
自平王重整山河、统一文字始,九州学说渐兴、百家齐放,传至当代,已有近五百年!
五百年间,出现过的所有能尊称一声“子”的大贤,不下千位!
而站在这么多“子”顶端的,唯有二人。
一曰孔子。
一曰老子。
也即是如今仍然占据着九州学派统治地位的儒道两家的创始人!
这二位也是诸子之中,唯二公认已达至圣之境的不世大能!
墨子原本也是至圣之姿,只可惜,殁于功德崩塌,连学说都一分为三,各自为政,虽仍广泛流传于九州,却再难成大气候。
不信看看儒家、看看道家。
哪个徒子徒孙敢闹分裂么?
哪个徒子徒孙敢质疑那二位的学说?
有道是
至圣不易,万古长青!
亚圣不老,长生久视!
宗师不衰,诸邪不侵!
人世修行达到至圣之境,已然达到人世间所能承受的极点。
如果将人世间视作千里大泽,那么至圣就是百里湖泊!
湖泊进入大泽,轻则水满而溢,毁堤淹田;重者洪水滔天,千里泽国!
是以,至圣要么出世而居,要么遁世而隐,世人皆以为殁。
知其仍长存于世者,也尽皆装聋作哑,哪怕相距不过一墙之隔,也绝不敢前往聆听教诲,唯恐引动天威、山河崩裂!
而今孔圣履尘,九州山河却没有任何异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方大泽的水位,已经下降到能够平稳的容纳湖泊入泽的地步!
很显然,人世间这么大的一方“大泽”,水位肯定不是三五日、七八月,就能下降能容纳圣人这么大的一片湖泊入泽的。
难怪九州大阵会破碎……
……
无数前因后果在韩非的心中融会贯通,他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请夫子救吾王廷于水火!”
韩非捏掌,长揖到底。
虽然他心头跟明镜一样,说是请儒家救汉廷,实则还是儒家需要他们汉廷辅助。
然覆巢之下无完卵,浩劫当前,哪还有什么谁帮谁的区别,助人便是助己,救人便是自救!
再者说……
他只是汉廷右相,又不是汉王!
哪怕他现在就许诺稷下学宫从此就姓“孔”呢?
最后不也得陈胜亲口说了才算?
他相信,陈胜一定能比他看得更远、更清楚、更全面!
他作为下臣,要做的仅仅是在陈胜回归之前,将资料整齐完备、将对策一一列出,供陈胜作参考!
祥和老者很满意韩非现在的态度,虽然他知晓韩非的为人,也理解韩非的难处……但我这个做老师的,不要面子的么?
“此番浩劫,好比沉疴!”
祥和老者捋着清须,不疾不徐的缓声道“沉疴岂有药到病除之灵丹?”
“吾辈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积小胜、聚大势,看看大势相冲之下,能否有一线生机!”
韩非听完后,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很疑惑的嘀咕了一句‘就这?’
或许是何陈胜相处得久了,习惯了陈胜身上哪股子永远无所畏惧、成竹在胸,连走路都恨不用跑的勇猛精进劲儿,乍一切换回九州高士贤人之间最流行的这股子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仍在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摆烂劲儿,韩非感到非常的不适应!
见韩非不吭声,祥和老者只当是自己的言语触及到韩非的灵魂了,越发满意的捋须道“前番你们汉廷内务府与吾儒家、道家联手斩妖除魔之前例,就值得效仿嘛,以为师之见,不妨固定下来,往后汉廷治下斩妖除魔,尽皆按照这个方式进行,最好是尽快定我儒家学说为百家之长,以儒家御百家!”
“一来,镇压汉廷治下妖魔兴盛之势,削弱妖族气运,降低浩劫烈度。”
“二来,此番浩劫天地动荡,孔圣履尘镇压人族九州正统之位,需汇聚九州之运势于一身,我儒家于汉廷昌盛,亦是遥相呼应孔圣大计!”
“三来,海纳百家之气运……”
祥和老者一句一顿的缓缓说道,一边说一边暗暗打量韩非的面色变化。
韩非侧耳认真倾听,时不时点头应和,心下却是越听越皱眉……他又不蠢,如何听不出来,恩师所说的“计策”,好处皆归了他儒家?
若是真按照他所说的办,别说百家,连他们汉廷的气运,都得被儒家吸走一大半!
这是来救汉廷?
但面上,他却是一点异色都未露出,待到祥和老者说完之后,他才接口道“此事弟子会尽快面呈吾王,尽力劝说吾王扶持儒家,但结果如何,还得吾王乾坤独断,弟子不敢保证!”
他并未将话说死。
但祥和老者听后却十分的满意,欣然道“为师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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