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能者多给,不能者少给,无能者不给!”
“您得让他们明白,北市和东市是你赵四的,也是他们的,你赵四有得食,他们才有的吃!”
“说到这儿,侄儿还得提醒您一句,您手下那几百号人,也是时候下重手打理打理了,别什么鸡鸣狗盗之徒都往自己手下揽,有那恶习深重的、担不起事儿的,该让他们滚蛋就让他们滚蛋,如今旁人可不再认得这些人谁是谁,他们只认得这些人是你赵四的人,他们在外边干的糟烂事儿,通通都得记到你赵四的头上,可别到时候您还啥都没做,一个杀头的罪名就背瓷实了,到那时您才想喊冤,可就太迟了!”
“除了手下人,上边的人,该孝敬也得孝敬!”
“下至亭役、求盗、亭长,上至各衙主簿、县三老等等,平日无事就烧香、逢年过节就孝敬,别瞧不起人,也别舍不得钱,你拿出去的是钱,换回来,却可能是您的命……待何时,您能将钱送到郡丞、郡尉,乃至郡守大人手里时,你北城赵四,才算是真正在这陈县内站稳脚跟!”
“还有您自己的实力,您如今还是锻骨境吧?”
“您自个儿觉着,一个锻骨境够资格做这陈县街面儿上的头面人物吗?”
“要是那天随便一个无名小卒跳出来就挑翻了您,您觉得您还有脸继续做陈县街面儿上的头面人物吗?”
“事儿,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做,但您的实力,必须得提起来……怎么也得开脉境吧?”
他越说语气越严厉,不自觉的就将前世在企业内说一不二的那股子气势给拿了出来。
然而堂下的两人,却是越听越头大,越听越傻眼。
待他说完之后,二人竟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好半响,赵四才期期艾艾的低声道“大郎,要不然,四叔还是回葛家庄继续做暗桩吧,这些事,四叔做不来的……”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陈虎。
陈虎被他的目光看得一哆嗦,还不待陈胜的目光也跟着看过来,就将脑袋摇成了风车“别看咱、别看咱,咱都只剩下一条胳膊了,可挑不起这担子,还有大郎你说过的,陈县好多人都认得咱,任谁见了咱,都知道这事是咱家在做,咱不能露这个头……”
却是激动得连“老子”都没自称了。
“那要不然……”
赵四犹犹豫豫的扭头看向陈胜“大郎你亲自来吧,四叔给你跑腿,保管你说什么,四叔做什么,保管不会出任何差错!”
一旁的陈虎一听,心道了一声“对啊”,除了陈胜,他还从未见过谁能将这些糟烂事理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这小崽子简直就是天生坏种“是啊大郎,你行你就上吧,二伯也可以给你跑跑腿,别的不说,陈县里的这些个大人小人们,二伯就算不是都认得,也保管能给你打探得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鄙夷抗拒,到现在的积极主动,陈虎只用了一个月。
只能说,钞能力无所不能!
陈胜迎着期盼二人的目光,陡然醒悟,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可不能把这俩工具人给吓得撂挑子了!
“我来,倒也不是不行!”
陈胜思索着,徐徐说道“但我肯定是不能冒头的,不说别的,咱们这么大一家子叔伯婶娘,冒不起一丁点的风险!”
他的确是不愿亲自下场做事,躲在幕后过送死你去、数钱我来的小日子是不香么?
但既然眼下,他亲自下场是最好的选择,他自然也不会为了安逸而推脱。
毕竟赵四手底下这些人,是他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
如今刚有起色,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困难就这么放弃。
“抛头露面的事四叔来!”
赵四想也不想的说,“大郎你只管坐镇大后方,像军中上将指挥士卒……对,以后四叔就是你的马前卒,你说打南边,四叔绝对不打东边,你说打北边,四叔绝对不打东边!”
这会儿他的思维到是格外灵敏。
显然是真被陈胜方才那一通说辞给吓懵了。
“如果四叔你代侄儿站台的话……”
陈胜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心头呼唤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身份】栏,心头渐渐下定决心“那侄儿就亲自来吧!”
顿了顿,他的坐姿猛然一正,一句一顿的正色道“即日起,集北市与东市所有闲汉组建猛虎堂,我任堂主,陈虎与赵山任猛虎堂副堂主,下设香主、红棍、草鞋三级!”
说道这里,他看向陈虎和赵四,认真的问道“对此,您二位没意见吧?”
陈虎与赵四虽然还听不大懂什么是香主、红棍、草鞋,但陈胜肯亲自来做这个事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拒绝。
“没意见!”
二人齐齐点头,异口同声。
他们的话音刚落,陈胜就见到系统面板上的【身份】栏后,缓缓跳出“大周陈郡陈县猛虎堂堂主”,“气运点+300”等字样。
他一歪嘴儿,心道了一声“果然”。
只“言顺”还不行,必须得“名正”!
他按捺住心头激动,继续说道“我坐镇中枢,掌握堂口大方向。”
“赵山主管堂口明面事宜,包括管理堂众、争夺地盘、收取清洁费、结交官吏。”
“陈虎主管堂口暗地事宜,包括掌握陈县街面风向、打探郡衙动向,以及关键时刻率领陈家叔伯救场。”
“香主八人,可开香堂,一人管辖一坊或一市场,经考核过后,可面见我与陈虎。”
“红棍十六人,有资格带队办事,引人入堂,为香主预备役。”
“红棍之下,皆为草鞋。”
“一应堂规、月例待遇,稍后由我手书,待赵山确定堂口驻地之后,带回堂口示众。”
“接来下,首要之务,便是清理堂口,猛虎堂初建,我只要三百人!”
“五中取三,哪些人要走、哪些人能留,便交于陈虎决定。”
“一个原则我要我的猛虎堂,是一个能办事、守规矩的堂口,而不是陈县的第二大牢!”
“其次,便是官面上的关系。”
“首先便是北市亭与东市亭,由赵山出面,在两市之内寻两家酒肆,单独宴请这两位亭长,届时我会前往旁听,再决定该如何打开局面。”
“另外……便是家中的生意。”
“西市和南市我猛虎堂不进去,但家里的生意却要进去,当然,不只是咱家的生意,还得掺杂一些其他的摊贩进去混淆视听。”
“此事由赵山择可靠手下出面,去与西市和南市街面儿上的地痞闲汉打招呼,告诉他们,这些摊贩的清洁费,我们猛虎堂已经收了,守我猛虎堂的规矩,清洁费与他们七三分账,不守猛虎堂的规矩,我猛虎堂就收他们的性命!”
午后的眼光,斜斜的照射进陈家厅堂大门内。
厅堂上,一个面白无须的少年郎,板着脸说着一些骇人听闻的言语。
而厅堂下的两位中年汉子,也板着脸听得很是认真。
就像是两个大人在陪着自家装大人的晚辈玩扮家家酒一样。
然而堂内的三人却都明白,这并不是办家家酒……<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