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耳朵敏锐,轻轻一哼,嘴巴一嘟,对着丰仪告状。
“哼,丰大郎,他们说我们看不懂。”
说罢,长生撸了撸宽大的袖子,刚费劲撸好一只,另一只又滑下手臂。
于是,长生嘴巴一瘪,安安静静蹲在席上,垂着脑袋费劲儿地弄袖子。
丰仪眼睛一斜,垂头看着一脸气呼呼的长生,莫名有点儿心累。
这就是她所谓“输人不能输阵”?
“过来,我帮你掖好。”
丰仪对着长生招手,小胖墩儿变乐呵呵地凑了过去。
士子们瞧几个小孩如此友爱,再加上他们生得不错,双重滤镜之下,不由得添了几分喜欢。
闹腾的小孩儿是小恶魔,安静的小孩儿那就是小天使。
看了一阵,士子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偶尔会分出余光盯着小豆丁。
金鳞阁的书籍全部采用宣纸或者竹纸作为印刷载体,哪怕他们整日浸**海,但多年来惯有的印象已经形成——纸质书籍太珍贵了。若是被熊孩子撕了一张,他们能心疼得晕过去。
丰仪为长生挽好大袖子,金鳞阁侍女也将他们需要的书籍端过来了。
他勾唇抿出一丝笑意,“多谢。”
十五只小豆丁围在一张大桌面前,每个都正襟危坐,身前摊着一本书,神情认真地阅览。
来来往往的士子瞧见这个场景,心下添了几分好笑。
装得似模似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小孩儿真的识字呢。
长生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她扭了扭屁股,动了动膝盖,从自己席子蹭到丰仪席子。
“丰大郎,这几个字我不会认。”
丰仪看了一眼,原来是几个比较生僻的字。
对于现在只会念半边字的长生而言,的确很困难。
“我教你。”
丰仪用手指在纸面上虚划几个字符,为了长生看得方便,他还重复了两遍。
长生嘴里嘟囔着,拼了好几遍也没找准读音,整张包子脸皱成一团。
她进入金鳞书院念书也才三个多月,拼音记熟练了,但用得不熟练。
丰仪也不急,十分有耐心地等她自己念出来。
注意这边情形的士子好笑地上前,问道,“小娘子有什么字不认识?我可以教你呀。”
丰仪眼睛一睨,“轻浮。”
长生脑袋一仰,大半额发遮住前额,显得那张小脸越发圆滚滚。
她眉头一皱,说道,“丰大郎会教长生。”
士子笑道,“丰大郎是你身边这位小兄弟?他年纪还小,认识的字没有哥哥多。”
丰仪抿紧嘴角,“厚颜。”
年纪多大了,还想哄着长生喊他哥哥,不要脸。
长生认真地道,“不会哒,几位先生都说了,丰大郎是金鳞书院认识字最多的学生,每次都考第一名呀。还有哒,因为丰大郎很厉害,爹爹的上峰还让丰大郎过来踢场。你知道踢场是什么?那就是很厉害的,一个打十个。丰大郎的爹爹也很厉害!丰大郎以后也会那么厉害。”
士子听着长生的话,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忍不住。
尽管长生很努力叙述了,不了解情况的外人只会听的莫名其妙。
唯一能理解的,估计就是那个“踢场”了。
“你家丰大郎,年纪还太小了。这里的哥哥都是成年人了,不打小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