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性子冷清,呆在一群说说笑笑的人群中,显得落落寡合,他也不喜欢这等热闹的场合,坐在宴席上,只略动了一筷子就放下了,小远偷偷递了碗蛋羹让风染吃了先垫着。
郑修年趁着席间,跟风染寒暄,含笑道:“你回来啦?回头我有话跟你说。”风染心头一凛,心道:“贺月接二连三下旨召自己回来,果然有事!”
风染没等散席,推说身体不舒服,便先退了。风染刚走不久,贺月带着太子响亲临都统帅府恭贺太子少师晚年喜收义女。庄唯一是太子少师,是将来太子的老师,老师喜收义女,学生自然该前来到贺,太子年幼,由皇帝亲自带来道贺,在众宾前送了一对玉镇纸并一套仕女头面做为贺仪,庄唯一收义女,备极荣宠隆重。无论是庄唯一还是郑家,都觉得脸上极有光彩。
贺月带着贺响并没有在喜堂上停顿太久,送上了贺仪,表达了恭贺之后,便即摆驾回宫了。庄唯一,郑家及一众宾客恭敬地把皇帝送出府。
帝王驾辇从都统帅府的正门出来,在众宾客的跪送中,向西往皇宫方向行进。等众宾客起身回了府,帝王驾辇忽然拐了个弯,折而向北,进入了都统帅府与皇宫之间的那条长街,贺月带着贺响,从侧门又溜进了都统帅府!
早就料到风染在宴席上吃不到东西,小远替风染另外准备了晚膳。风染刚吃完,看时辰还早,正准备去书房看看这两个月集压下来的文牒案牍,早些把这些不着紧的公文批阅了,回头才好再次巡军,风染总有一种时日无多的紧迫感。
风染半歪在躺榻上,看小远把些残汤剩菜收拾出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远说闲话:“小远,你不是老早就订了亲么?怎么还没成亲?”
小远喜滋滋地道:“少爷,小远成亲了……还是两个。”
“什么两个?”
“两个老婆,一妻一妾。家里订的那个是正室,我喜欢的那个是少爷作主给订的侧室,少爷怎么不记得了?”
风染心头一凛,他是有说过要替小远作主,不过他的意思是跟家里订的那个解除了婚约,然后与小远喜欢的那家重新订婚。他哪有作主替小远娶一妻一妾?再说,他这几年忙进忙出,一直没得空闲时间。好容易有了空闲,他又被贬了官,因此说归说了,并没有吩咐底下人去做,他真的没有作主替小远并娶两女,什么“少爷作主替他订了侧室”?风染压根不知道。
风染正在诧异,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朝他这主院走来,随后一些脚步声便停在了主院外,只有一种他熟悉的脚步声走进了主院。风染心头猛跳了两下,刚吩咐道:“你出去吧。”便看见贺月抱着贺响,绕过了他卧房外厢的小客厅,走了进来。
只是两月不见,风染觉得贺月似乎憔悴苍老了许多,他刚进了膳,身子正倦怠疲乏,懒得起身,只向贺月笑了笑。贺月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风染,看着有些木无表情。
倒是贺响,一看见风染,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老早便把两只小胳膊朝风染举起来,做出一个要抱抱的姿势,嘴里边哭边叫:“风叔,风叔……呜呜……”
贺月弯腰把贺响放了下来,贺响便跌跌撞撞在向风染跑过去,一下扑进风染怀里,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风染的颈脖,可劲儿地哭,哭得老伤心老伤心的。
风染轻轻搂着他,满是怜惜地问:“宝宝,怎么了?谁欺负宝宝了?”询问的眼光便瞟向站在门口的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