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自顾自地摸起下颚:“也行,反正我季然商会最近不忙,也好给那几个账房先生找点事情”
就在他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堂下剩余几位官员连忙打断:“岂敢劳烦侯爷,下官们自己来便可。”
唐季的目光再次定格在陈超的身上,见对方坐立难安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陈刺史,你也一样。”
“是,是!”陈超佯装淡定地作揖回复。
可实际上,此时他心中已经乱成一团,朔州此前遭遇战乱,这三年朝廷不仅出台许多利好西北的政策,税收方面更是放松不少,他一个京都大少来了这种穷地方光靠粮饷定然活不下去,就稍微动了点税银,唐季口头意思像是不会怪罪,谁知道查清楚账后会不会翻脸!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堂下五县的县令,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想着该怎么解决的时候,突然被快步走进来的一道身影打断。
穿着甲胄的士兵面朝唐季,单膝跪地:“报,启禀侯爷,玉遥关外五十里地出现江**队,据斥候所查,不少于十万大军。”
“什么!”
刹那间,陈超以及众县令纷纷站起身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虽然每个人都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但他们内心中的狂喜还是表现在隐隐上扬的嘴角上面,江国再度来犯,估计没个一年半载也解决不了,唐季既掌握西北军,自然要保证整个西北的安危,估计后续也没空多顾此事。
谁知坐在堂上的唐季冷静异常,仿佛没当回事地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继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诸位大人,你们的当务之急是查账,打仗这种小事交给本侯就行了,至于第四件事,等你们查完账再说,别忘了本侯方才说得话!”
此言一出,堂内再度变得寂静下来。
唐季没再多管他们,起身就朝着堂外走去,到大门处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却见众人被吓得一激灵,不禁嗤笑一声,转而言道:“那个,曹县令,你跟我过来一下。”
曹令明乃是流县县令,此前在翰林院中就很是崇拜唐季,听到呼唤,立即小跑着追了出去。
片刻后,确定二人都走远了,青县县令孙智仁双手交握,紧张地望着陈超,低声言道:“陈刺史,这下该怎么办?咱们到底要不要听侯爷的话,重新查账?”
青县占地面积和人口都是位于全朔州第一,税收与商业发达的流县差不了多少,这两年他也的确贪了多少他自己都忘了,但要非得说个数目,那绝对是够满门抄斩的!
陈超却冷笑一声,方才唯唯诺诺的样子消失不见,扭动着脖子,在主座上坐下:“孙大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了吧,如今蛮子又打过来了,他们跟唐季可有不小的仇恨,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西北军不过十万人,还得镇守那么多关口,他唐季又在陛下面前立下过军令状,现在倒是冷静,过几日估计得愁得破头烂额,哪有空管什么税收!”
另一位县令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唐大人方才说”
“慌什么,不过是吓唬我们的而已,就算我们拿不出税收账簿又如何,他唐季自己都成丧家之犬了,若是把本刺史惹急了,本座便让他永远留在西北,更何况,要想对付咱们,他也得先解决蛮子啊!”陈超再次暗讽两句,继而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发现是唐季刚才用的杯子,连忙将茶水吐了回去,继而起身,朝着堂外走去。
见状,剩下的五位县令对视几眼,心中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