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忆然终究是被柳三刀从灵戒中放出,她伤势本就不轻,灵力又未得到补充,脸色自然苍白如纸,即便柳三刀已动手为她解开了穴道,她也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反倒是身子不稳,一个趔趄就要栽倒在地。所幸越骞反应迅速,体内灵力一动,身影化作长风,扶住她的纤细腰肢,这才让卓忆然免于摔倒。
“咳咳。”一番连续的咳嗽声音从卓忆然的口中响起,她秀眉拧成一团,手掌下意识地就捂住胸口,整个人的虚弱之感一览无余。
“我先带你疗伤,然后你再去触碰那石门。”越骞看着卓忆然,轻声道。
卓忆然没有接话,但却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同意这个做法,不过就在越骞将要带她转身离去之时,她的目光却是陡然将柳三刀锁定。
卓忆然现在的状态很虚弱,这不假,但她的眼神却是实实在在地锐利,比起其袖中飞刀都毫不逊色,甚至于她眸中的神采渐变,竟真的开始展露出几分刀意之形。
“柳三刀,总有一天,我会找你再度一战,洗刷昔时耻辱。”卓忆然银牙紧咬,字字清晰,犹如立誓一般,与其脸上的坚定之色格外相称。
柳三刀却是丝毫不惧,而是略感好笑地看了看她,言语中玩笑之意毫不减退。
“你以飞刀之术偷袭于我,被我以手中无名刀拨开,两股刀意互相缠斗,总有胜负,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耻辱。我仔细想了想,也就刚才打你屁股那事值得被你忌恨,如果你非要睚眦必报,在这件事上雪耻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甚至现在就可以让你报仇,只不过凭你现在这么虚弱的状态,怕是打不响我的屁股啊!”
“你......无耻!”
卓忆然心中怒火郁结,苍白的脸色开始出现红晕,却不是因为恢复了血色的缘故,而是因柳三刀这般毫不避讳的轻薄之语而感到羞恼。
她本想拼着最后残存的气力痛骂柳三刀几句,无奈她自小醉心于飞刀之术和修炼之事,对于人情世故方面有所欠缺,不管是赞美之辞还是诋毁之语,卓忆然都说不出几句,在这方面她怕是连从不开口以粗俗之语骂人的秦苍都是比不过,自然更加无法与常年和玉惊落的斗嘴的柳三刀一较长短。
所以卓忆然纠结了半晌,口中也只是愤愤地喝出一句无耻。
结果显而易见,这两个字对于厚颜的柳三刀根本不痛不痒,造不成什么伤害。
好在她不是势单力弱,身旁还有越骞与几位古魔门精英弟子在场,不至于输了阵势。
但见越骞长眉一挑,语气之中既带着森冷也带着威胁。
“柳三刀,我知道你是天魔门的少门主,也知道你的实力如何,单打独斗现在我没有多少把握能够稳胜于你,但也仅仅是现在,有朝一日我堪破道之界限,入问道境后,魔血秘法大成,你的无名刀便再难对我造成多少威胁。届时就算卓忆然仍自无法对付你,我也能替她出头。”
“哈哈哈哈!”柳三刀放声大笑,笑声穿透虚空,若浪潮起伏,既豪迈也狂放。
他旋即凝视着搀扶着卓忆然的越骞,笑道:“你入问道境后,魔血秘法能够大成,我的刀法难道还在原地踏步不成?古魔门近些年来是有中兴之势,但这并不代表你古魔门就真的能与我天魔门分庭抗礼,老一辈的强者不行,年轻一辈的修士更加不行。不过若是你想要为卓忆然强出头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现在就让你试试我的刀!”
言罢,柳三刀竟真的将右掌放置于背后刀柄之上,人还未动,已有出刀之势。
越骞目光一凝,沉声道:“你还当真以为我与琴魔秦一剑交手之后灵力就所剩无几了么?你若是想战,我便陪你一战,倒要看看受了伤握不住刀的你又能被石门判定为哪一层次?”
越骞语气渐渐加重,身上气势也是节节拔高,只是当他真的打算绽放灵力与柳三刀一拼时,一旁的卓忆然却是陡然将他拦住。
卓忆然望着他,涩声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保全实力要紧,这口气我们先咽下,待出塔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清算。”
同样的时刻,玉惊落也是拦下柳三刀,劝言道:“别这么冲动,就算你现在赢了越骞,也得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到时候上面几层的宝物可都被别人染指,没你什么事了。”
柳静之在一旁附和道:“玉姑娘说得不错,哥,现在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妄动刀兵。”
“好吧,看在我妹妹和小惊落的份儿上,暂且放你们一马。”柳三刀收回握住刀柄的手,悠然道。
越骞冷哼一声,旋即也是带着卓忆然朝古魔门剩下几位弟子那里走去,又从自己的灵戒中拿出几枚丹药,给卓忆然服下,两人就地盘坐,一人调息运气,一人从背后灌输灵力,显然是为了尽快使卓忆然的伤势好转。
柳三刀远远望上一眼,暗自以意念传音与玉惊落交流道:“诶,惊落,刚才时机有所欠缺,不宜妄动刀兵,那现在呢?你说我要是趁现在朝越骞和卓忆然的方向砍上一刀,结果会怎么样?”
玉惊落又好气又好笑,回应道:“你傻啊,看不出别人都防着你的吗?越骞是在给卓忆然运功疗伤不错,但他身旁还有几位古魔门的精英弟子守护,而且一旦有事,褚阑珊和曲不散两人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至于杨千帆和夏侯刺他们,也说不准。你现在啊,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去碰那石门吧,别老想着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