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推了几步,众人便停下来,直接说道:“陈先生说的赚钱,就是这个吧?”
“算是吧,诸位以为如何?”
“好东西!一人可抵一马!”
看看旁边几个,其余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对此毫无疑义,觉得这个评价十分恰当。
“诸位,若是从矿山的坑道中修上这样的木轨,矿工可要轻松许多。当然,每天开采的煤矿也会多不少,恐怕现如今很多矿场都是开采的多但是运送出来的少吧?”
看到众人点头,陈健又道:“那我也不满诸位,这东西我已经花了重金申请了专利。而且这其中的木料如何成型、车轮如何安稳、岔路如何转弯这些,恐怕不是轻易可以学习的。”
矿主们听到这是一笔生意,心中早有想法,只要价钱合适,完全可以接受,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得罪陈健。再说这的确是个好东西,耳目一新的好东西。
一旦在自家的矿山安装了这种木轨,原本一些需要矿工背上来的矿就可以用车推走,这节省的人力就可以挖更多的矿。
石场、矿山,基本上被邀请来看的这些人都需要这种东西。
“陈先生,这种矿车和木轨你准备怎么卖呢?”
“你们也知道,我手中还有一个建筑队,把咱们南安的闲散劳力都弄进去了。前些天修学堂、修房子,其实练习练习也是可以修这些木轨的。我对你们矿山不熟悉,你们自己却熟悉。今天找你们来,是希望你们回去后大致画一下你们矿山、石场的图,若是需要这东西的地方,就用线画出来,规划一下。我会安排人去修筑。”
陈健笑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需要木头、需要水泥、需要夯土。所以价格不会低。因而今天邀请来到这里的,都是大矿主,可是没有小矿主的。短期看,价格不低;长期看,却能省下一大笔钱。”
“有道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今天请诸位来,就是为了这八个字。咱们可以温酒慢谈,边喝边说。诸位以为如何?再者各个矿场石场的环境不同,高低崎岖软硬都有区别,价钱嘛肯定也不会一样。诸位今天可以说说最高可以接受多少钱一步的价格,我也好看看是不是可以接下这单生意。”
矿主们都笑道:“没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咱们今天就商量这个。要是商量成了,黄师傅的木匠作坊可是又要大赚一笔啊。”
黄德也笑道:“这也要多谢陈老弟了。我这南安木器厂能够走到今天,一年前我哪里敢想呢?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单单是玻璃厂的木架,就让许多木匠铺子羡煞。当初我还是胆子小,不敢扩大作坊,要不是陈老弟投入的钱,哪里能吃上这么多的活?”
“要是谈成了,黄师傅怕是要费心了。”
听到这,黄德却摇头道:“我如今不管这些徒工雇工的事,只是出钱他们出力。说到费心,现在倒还是真费心。陈老弟委托我做一件木器,既是他委托的,我又哪里敢让徒工动手,只好自己上手。”
众人好奇道:“什么好东西?莫非陈先生又做出什么古怪的器物了?这倒是要让我们开开眼。”
黄德摇头道:“古怪是古怪,新的器物就未必了。陈老弟委托我刻一根木头,他说就是件玩具。你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多么复杂,要一根十二步长的木头,要求一丁点弯曲都不能有。这根木头烘干后,要刻出一个凹槽,他给我一个小球,要求这个球必须能滚下去。”
“要只是刻槽也就罢了。刻槽之后,还要涂抹一层皮纸,还要上蜡弄的光滑……啧啧,都看着我如今风光,却是和以前当木匠的时候一样忙啊。当初陈老弟说的好,说让我躺着数钱就好。可我看呐,不等我老的动不了了,怕是完不成躺着数钱的心愿了……”
“哈哈哈哈……”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早有人安排下了晚宴,就在厂区内新建的一座砖石房中。
觥筹交错之间,言辞时而激烈时而婉转,商定到半夜总算给出了一个陈健和矿主都能接受的价格。
顺带着,所有矿区和采石场对墨党的人无条件开放,由陈健找人进去测量测绘,安排路线。
期间陈健再三重申,自己不会做煤炭冶铁采矿和采石生意,大家可以放心交往,彼此之间没有利害关系。顺带着双方定下来口头的君子协定,闽城玻璃业和陈健作坊的所有煤炭、矿石、石灰之类的原料,也都从南安购买。
席上的人基本都喝的醉醺醺的,唯一没有喝醉的就是黄德。
作为一个木匠,他必须要保持手的稳度。虽然开着陈健的玩笑,心中却是感激不已,所以对于陈健请求的事情十分上心。
陈健告诉他自己开春要去一趟都城,在去都城之前一定要把那根凹槽木料弄出来。
黄德自然是亲自上手,千挑万选出一根上好的木料,自己一点一点地打磨。
凭借着多年的手艺和经验,目光毒辣到细微的弯曲和凹凸都能感觉出来,最后的上蜡打磨更是没有假徒工之手,完全是自己上阵。
看着这根十余米长的木料,看着上面光滑的没有一丁点毛刺的凹槽,黄德心中不解到了极点。
他实在想不出这根凹槽木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就真的像是陈健说的那样,就是个放个小球往下滚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