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的很快,意料之中的快,甚至没有什么可歌可泣激昂潸然的故事。
东夷人中了埋伏,而且他们还不是东夷最能打的一群士兵,只是一群难以远征的东夷平民。
没有也不会有任何意外,唯一的担心只是一开始能不能将这三千人全部歼灭,但凭借姬柏的临机应变让这唯一的担心也化为乌有。
一如陈健料想的那样,当自己吹响哨子全面出击的时候,数百人掉头跑,可面对已经结阵的戈矛兵,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剩下的大部扔下了武器,沿着那条不宽的河想要泅渡到对岸,当他们九死一生地爬到对岸,庆幸着这群大河诸部的士兵并不会游泳没有追击的时候,隐藏在树丛中多时的其余城邑亲贵们举着龙旗冲了出来,将这群毫无组织军心溃散的东夷人彻底击败。
等陈健来到已经平静的战场的时候,河水已然变红,几十具尸体泡在河中,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趴在地上彻底放弃抵抗的东夷人。
夏城的士兵已经分散去追逐逃跑的俘虏,整队的士兵押送着一群群的奴隶,战场上再一次响起了“姬夏万胜”的呼声,包括对岸那些其余城邑的亲贵和他们手下的黑衣军。
痛快淋漓的一仗,对岸的亲贵子女们发现自己这边只有十几个人受伤,但却俘获了六百多名东夷人,砍死了二百多。
这在以往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大胜,可怕而又让人震惊的战损比,他们这一声姬夏万胜喊的无比自然。
一年前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是孩子,但一年后他们却可以昂起头告诉那些在自己城邑的兄弟姊妹,自己俘获了或者杀死了很多东夷人,拥有了属于自己俘获的奴隶。
这些奴隶财富或者荣耀并非源于血脉的继承和父母的赏赐,而是自己在战场上得来的,至少在这一次看起来很容易。
河西岸夏城人也没有死伤多少,包括最先和东夷人缠斗的姬柏等人,加在一起一共二十三死七十伤,斩首四百,俘获一千五。
这是夏城老兵们打过的最舒服的一仗,从征伐陨星部族到阳关之战再到西戎救卫,每一次都获胜了,可却没有一次有这样诡异的战损比。
而那些第一次真正进入战场的戈矛手们更是欢呼雀跃,这一仗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之前对于夏城人吹嘘的种种并不相信,但当他们也成为夏城人后他们却盼望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几天这一仗让传说成为了事实。
“姬夏万胜”的欢呼临河回荡着,对岸的人押送着俘虏将陈健围在了中央,陈健踏上几具尸体,站的高高的,面对着大胜之后兴奋不已的族人喊道:“夏城的士兵们,大河诸部的围绕在龙旗之下的年轻人们!这是一场大胜!”
“欢呼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消灭了东夷三千人,自己的损失不到一百。但仅仅为此欢呼吗?还不够!我们要欢呼的比这更多!”
“消灭了这三千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东夷人在穹夕回来之前,不敢再以一城的兵力出城寻找我们决战,意味着他们除非凑出万人否则不敢尾随我们,甚至不敢有在野地和我们决战的念头。”
“可凑出一万人……哈,他们没有首领独断,没有计划统计司,没有九个作坊司……在穹夕回来之前他们也凑不出。”
“所以,这一仗不仅仅意味着咱们斩首六百俘获两千,更意味着自现在开始,咱们可以在东夷的土地上横行无阻,咱们想去哪座城邑就去哪座城邑,想在哪里吃饭便在哪里吃饭,想在哪里留下我们的传说便可以留下。”
“如果你们跑的够快,我甚至可以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一件远比大河宽阔比大泽浩淼的名为大海的东西。那时候你们会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有多少土地可以征服。”
“几个月前,穹夕将战火烧到了祖先的土地,如今咱们便烧了回去。他俘获咱们一个亲族,咱们就双倍奉还,顺便毁掉他们的田地,抓走他的亲人。”
“当咱们回去的时候,不仅仅有大量的奴隶和劫掠的粮食,还有迎接你们的数万亲族,还有无数的欢呼以及期盼。”
“那日穹夕对我说,胜者欢呼败者为奴,我喜欢这句话,因为我们会是胜利者,而他们会为这句话变为奴隶。”
“所以,士兵们,尽情欢呼吧!”
他指着远处的龙旗道:“这旗帜飘扬一天,亲族们便相信我们再不会受人屈辱做别人的奴隶!”
看着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亲贵子女们,陈健笑道:“孩子们,当你们回去的时候,你们会迎来来自你们父母的尊重和夸赞。这不是夸赞你们又长高了,不是夸赞你们听话了,而是夸赞你们做出了和他们一样的大事,你们不再是父母眼中的孩子,而是可以上阵杀敌可以俘获自己奴隶的勇士,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甚至他们相信你们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一番大事,你们可以领导你们的族人走向胜利。”
“当你们跟随我出征的时候,心中或有忐忑,因为这违背了父母的命令。”
“可当你们带着数百属于自己的奴隶回去的时候,请高举着龙旗,不需要忐忑不需要不安,因为胜利者不受指责!因为你们做了大河诸部的子孙该做的事!大河诸部在前,个人城邑在后,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去平定夏城之乱而来到东夷土地的原因,这也是你们没有在穹夕肆虐的时候回守你们的城邑却跟随我出征的原因。”
孩子们一阵阵欢呼着,陈健又面向那些兴奋的戈矛兵,微笑道:“至于你们,请看好你们的奴隶。这些奴隶是夏城的,也就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