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钺不太想做这个交易,无论是不借还是不换,夏城的那些奴隶没有多少能活到明年,长久来看可以让夏城发展的缓慢一些。
可陈健携着这次胜利,直接去借粮,娥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暂时他还不想和夏城交恶,尤其是听过阳关之战的全部之后。
第二天一早,数九就带着族人和一些玉器礼物前往夏城,同时派出了使者前往阳关,为陈健庆贺。
陈健在阳关以收拾战场为名逗留了几天,祭奠了阳关之战中死去的同族,盼望着第一场雪的到来。
十一月廿七,吹了几天的朔风终于带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冬雪,雪后无风,深没脚踝,阳关中的众人在鞋子里面垫上了茅草。
雪白的大地上很快出现了不少通往阳关的脚印,几个被陈健挑唆做奴隶交易的部族派来了一些人为陈健庆贺,看着堆积在城外的人头京观惊骇莫名。
陈健宽慰了他们几句,并且送给他们几匹受伤的马作为食物,邀请他们一同前往夏城。
这些人在交易奴隶的时候已经听闻了夏城的宏大,早有心想去看看,陈健既然邀请,他们也就欣然而往。
雪后,陈健也等待了娥钺的信使,估计数九大约会在后天到达夏城。
其实数百人加千余名奴隶在阳关很费粮食,但是陈健必须要等到下雪后才能回去,还要等到娥城庆贺的人到达后才能离开。
因为当初约定的议事会首领之位只到第一场雪,经过这一年的发展,反对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可他还是想要营造一种神幻的气氛,一直拖到下雪之后。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阳关只留下八十人的驻军和一些伤员,数百人的队伍押送着千余名战俘,后面跟着数十个前来庆贺的小部族。
回去的路上还没有脚印,几十名骑手在前面开路,陈健乘坐着战车,一路上俘虏又死了几个,夏城的士兵们哀叹一声可惜了千余斤粟米,一把火烧掉以防瘟疫。
靠近夏城的时候,雪地上的脚印逐渐多了起来,不少部族趁着下雪利用小爬犁运回城外大量的干木柴,远远地看到了这一行队伍,欢呼起来,放下砍树的斧子跑到路边,好奇地看着那些俘获的和他们长得不太一样的人。
陈健让队伍停下,让已经有些疲惫的士兵重新整队,闲了一路的鼓手和笛手也开始吹奏敲打,特意选出了一些毛色相同的马匹让前面的骑手骑乘。
走着队列的队伍靠近城门的时候就将陈健可以营造的得胜归来的气氛毁掉了,不少人看着一月不见的城邑大声欢呼,和城外迎接他们的人大声交谈,要不是军法官约束,只怕队伍已经散了。
原本的肃穆已经荡然无存,可这却不影响城中众人的兴奋和支持,得到消息的议事会一如既往地在城外空地上准备了热汤餐饭。
这些议事会的首领觉得有些恍惚,刚刚下完雪,正是当初约定到期的时候,似乎冥冥中有天注定,事实上是陈健在阳关刻意耽搁的结果,冬天嘛,肯定要下雪。
首领们看着站在马车上的陈健,一些平日里年纪大些直接称呼陈健名字的人也改了称呼,称其为姬夏。
围观的人群中,数九也在其中,和几个首领站在一起,远远地冲着陈健颔首致意,随后就用目光寻找着自己的儿子。
娥黾就跟在战车的后面,用不怎么擅长的骑术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摔了几次,擦破了手掌,不过一声不吭。此时骑在马上,尽力让身子笔直,数九满意而欣慰地看着儿子,心中很是满意。
陈健击鼓让队伍停下,先是带着议事会的人去了祭堂祭祀了祖先,向祖先宣告了这次大胜,又将石山抢回的狼尾大纛和白马从草原带回的金头骨放在了祭堂中,成为了战利品。
随后城中的大鼓敲响,入冬以来的第一次的夏城部族大会在城外召开,除了留下看守奴隶的人,剩下的大部都来到了城外。
先是念叨了一段祭祀的话,诉说这次战胜敌人的过程,将这些话用图画文字画在树皮上用火烧掉,再让部族的陶匠将这些事刻在陶泥板上,作为一种原始的历史记录。
作为部族中写出字最多的红鱼作为这次部族大会的记录者,用毛笔和夏城中常用的一百八十多个字和一些图画记录了整场部族大会的过程,写好后再交由陶匠烧制。
除了战争的过程外,还记录了很多杂项,至少将来这些都是历史。
“月、日,阳关……斩首……俘获……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