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杀完了人,顺手把头割了下来,伍长背在了身上,挠了挠脸上被蚊子叮出的疙瘩。
“可惜了,跑了两个。那个人拽着尾巴跑的倒快。”
看了看那颗人头,伍长很是满意,这人头和上回狼皮割回来的一样,哆哆鸟粪便一样颜色的头发,眼眶很高,绝对就是上次那群人。
旁边还有一匹被投矛刺中、蹄子陷入老鼠洞折断的马匹,翻着紫黑色的唇,已经没有余力摇动尾巴赶走身上的马蝇了。
一旁的士兵看着倒地的尸体,笑道:“你说健能奖给咱们什么?我就像想要一柄羊角梳子,可是榆钱儿管的凶,说什么也不给,你说这次能给吗?”
“够呛吧?咱们五个就杀了一个……”
伍长踢了一脚那匹将死的马道:“不想这个,至少晚上有肉吃了,这东西真大,少说也有五六只羊。这些天整日吃蕨根和鱼汤,就算换换口味也值刚才被蚊子咬的那几下了。”
说完一剑捅死了那匹半死的马,几个人笑着将马劈开,一人背了一条马腿,剩下的都仍在了这里,匆匆朝着城邑走去。
“我早就知道咱们得有仗打,那点人肯定打不过咱们族人,一定会从这往回撤。不过好像没打?”
“咱们之前点了烟火,健肯定带着人来了,他们一看打不过就跑了呗。”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根本没把刚才杀的人当回事,话题很快转移到了这种动物好不好吃上。
伍长多活了几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尾巴长的都不好吃。你看鹿、兔子、羊都是短尾巴,蛇是长尾巴,蛇可不好吃。”
“这东西好不好吃倒无所谓,能骑啊,可比角鹿大多了,而且没有角,可以钻树林子。”
“可惜没抓到活的。健上次用了一百个女奴换了六头牛,咱们要是抓个活的,说不定他会更高兴。”
几个人想着可能的奖赏,脚步轻快,很快走出了山口,远望着还在慢慢往回走的队伍,呼喊了几声可是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巴不得现在就让族人知道这个好消息。
山谷的另一端,两个逃回去的人哭喊着告诉了首领刚才发生的事,首领登时僵在了那里,好半天才仰起头,发出一声声悲伤的狼啸。
那是他的小儿子,那个儿子出生后自己征战时小腹被人射中,虽然没死,可是从那之后即便睡了女人,女人也不会生出他的孩子了。
他本想让儿子历练一番,做出一些事来让族人信服,可没想到却断送了儿子的性命。
“谁杀的?”
“就是那个部族的人,我见那几个人梳着头发呢,穿的衣服也和那些人一样。他们好像一直躲在树林里。”
首领将牙齿咬的咯咯响,跳下马,折断了一根枝条,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
可他只是首领,不是国王,不能因为泄愤而抽打族人,也不忍抽打自己那匹雪白色的、没有一根杂毛的、和传说中战争之灵的坐骑只差了一对天鹅翅膀的骏马。
只好狠狠地抽打着一棵小树,疯了一样将那棵树抽的剥落了树皮。
发泄之后,逐渐冷静了下来,对面部族的首领既然接受了那个头骨,应该不是他下的命令,或许只是他的族人无意中杀的?
想到这,跳上了马背喊道:“回去!抓住那几个人!把他们用石头砸碎!痛饮他们的血!”
一声呼和,族人们调转马头,风驰电掣般朝着山口跑去。
他要亲手抓住那几个人,将他们用石头砸碎,包裹着儿子的尸体,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永远做儿子的奴隶。
他想抓的那五个人已经到了河谷平原,遇到了在后面断后的族人,族人惊讶地看着伍长手中的人头,还有那四条看起来味道不错的马腿。
“你杀的?”
“厉害吧?我的箭术和狼皮就差一点点了,你是没看到,一箭就射中了这个人的喉咙。”
伍长得意地举起了人头,斥候点头道:“厉害!你们快回去告诉健,我怕那些人又回来。”
“回来?他们不是被咱们吓走了吗?”
斥候也解释不清楚,只让他们赶紧走。
很快山谷中就冲出了一群骑手,挥舞着嚎叫着朝着这边冲来,斥候回身道:“你们快跑,我得先去告诉健!”
那五个人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但看到队伍就在远处,心中并不害怕,只要到了军阵中,就算来再多的人他们也不怕。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连带着大地都在微微震颤,这五个人或许是部族中最早看到骑兵奔腾冲锋情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