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这二十年的富贵日子本来就是我给你偷来的,你本就不该拥有这些,现在只是回到了原处而已。”柳清知道她心中有落差,尽量想要说服她接受这一切。
可是这个心理落差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能够接受呢?自古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既然你给不了我富饶的生活,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妈妈居然是个坐台女,你真脏!现在弟弟也给抓到派出所去了,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倒霉?”夏蕊蕊大受刺激。
“对不起,蕊蕊,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你不要怪妈妈了好不好?”柳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跟我回家,虽然我们没有别墅住了,但你亲爸那里还给你们留了一套高级公寓的。
你看看你浑身这狼狈的样子,咱们先回去洗漱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救出你弟弟来。
只要我们一家人都还在,钱没有了还能想办法再赚,我们回去吧。”她伸手去拉夏蕊蕊。
夏蕊蕊一百甩开她的手,“钱没有了还能挣?你拿什么去挣,我恨你,我才不要和你这个公交车在一起,我觉得你恶心。”
说完夏蕊蕊直接跑开,而她刚刚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入柳清的心中,虽然看不到伤口,却能够感觉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柳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对不起很多人,但惟独夏蕊蕊和夏立她是没有一点对不起的,她所做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
她想要两个孩子成为真正的人上人,从一出生就是喊着金钥匙到老,而不是像自己那样出生在贫穷的家庭。
原本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的,她铤而走险,用一个谎言换回了两个孩子的锦绣前程,虽有二十年,现在还是被剥去了华服,打回原形。
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孩子,再次变得一无所有,柳清呆呆坐在阶梯上面坐了很久。
门缝里时不时还可以传来高雅的音乐,外面冷冷清清,和里面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男男女女穿着礼服在跳舞。
一如很多年前她才十几岁,偷偷在酒店外面看到的那一幕一样。
当时她还没有进去就被轰了出来,她只有在酒店外面学着里面的名媛小姐一样跳舞。
那一天她便在心中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有一天她一定要进到那里面,成为名媛。
变成豪门阔太太的这二十年光景就像是黄粱一梦,她最后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一瘸一拐准备离开。
然而她却看到Tina牵着夏初出来,她高贵大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一看她的身份便是十分尊贵。
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她似乎都是自己不可逾越的人,柳清曾以为自己胜利了,可现在才知道自己输得有多惨。
她的狼狈和光鲜亮丽的那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本以为两人会出言羞辱,然而两人就像是从未见过她一般,直接从她身边离开。
这样的不闻不问,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才是最大的羞辱,她将别人当成对手,在别人的眼中她什么都不是,就和路边的一块小石头一样。
柳清的眼中涌出强烈的不甘,可是她再怎么不甘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