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麟笑道:“让你做文吏委屈了。”
卫英只是笑。
陈子衿带着人进去,里面马上传来了惨叫声。
“啊!”
“曰你娘!耶耶的两个兄弟啊!”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没人管。
武顺已经过来了,听到惨叫声不禁微微一笑,冲着贾平安颔首。
小贾,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这娘们怎么对我笑了?
贾平安不解,旋即明白了。
武顺认为他让人在里面收拾人犯,比如说打成残废,口不能言什么的。
你想多了。
晚些,几个不良人把人犯拖了出来。
人犯的双腿看着发软,而且有些变形,不,是多处变形。
好狠的陈子衿。
人犯依旧在惨叫。
武顺看了贾平安一眼。
——他依旧能说话。
关我屁事!
贾平安无视了她。
这个贱人!
武顺恼火,回去寻了杨氏。
“阿娘,那贾平安太过跋扈了些,仗着媚娘的权势不把我放在眼里。”
杨氏坐在床榻上,身边是俊美的外孙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看了武顺一眼,“那就弄死他。”
杨氏轻轻拍了他的肩头一下,“敏之不可胡说,那是你姨母的心腹。”
贺兰敏之突然笑了起来,“杀了再换一个。”
武顺骂道:“和谁学来的这些?”
贺兰敏之笑道:“不是和阿娘学的吗?”
武顺猛地挥手。
啪!
贺兰敏之捂着脸,眼中多了疯狂之色,“阿娘要杀我吗?”
武顺的胸脯起伏着,“去读书。”
“是。”
贺兰敏之突然变成了温文尔雅的模样,行礼后告退。
杨氏关切的看着贺兰敏之出去,捂嘴笑道:“你何必对敏之太苛刻。”
武顺坐下,“阿娘,那贾平安果真是个祸害。”
……
这事儿没什么可说的,万年县只是问了问,人犯就吐实了。
“那些贵妇人经常在一起聚会,打马毬,饮酒作乐……”
程达一脸兴奋,“她们饮酒作乐的时候,最喜寻了那些相貌端正,身体健壮的男子去作陪……”
这不就是后世的那些玩意儿吗?
“那妇人就和那游侠儿好上了,说是有大半年了,家中的男人发现了些端倪,那贵妇人就想断了两人的关系……”
明静不解,“那为何还能杀人?”
程达也不知道,“咱们的人在旁听,晚些就有消息。”
“说是断,可藕断丝连罢了。”后世这等事儿太多了,所以贾平安见怪不怪,“贵妇人在家中无所事事,自家男人不爱,就是有钱……这等就叫做寂寞空虚冷。刚开始断了,可她回到原先的日子里就会觉得煎熬,倍加怀念那个男人……”
这个就叫做食髓知味。
“每见面一次,那妇人就会生出焦虑,担心被再度发现,于是就会说彻底断了……这般来个五六次,男子受不了这等煎熬,就动了手。”
“不能吧?”明静觉得这样太玄幻,“女人还能这样?再说了,那男子难道不怕?”
贾平安无语,捂额道:“男子本是个游侠儿,贵妇在他的眼中就是天上的云彩,某一日这天上的云彩突然成了他怀里的娇娇,你说说他可舍得?”
人都会习惯某种生活,突然中断后,就像是戒烟般的反应。
明静摇头,“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贾平安在想武顺的事儿。
那个娘们在这个贵妇群里究竟是干啥的?
厮混玩耍?
她一个寡妇……
贾平安想到的是李治。
“那个……明静。”
贾平安装作是轻描淡写的问道:“我和武顺有些龃龉,就怕她进宫和皇后告状……你可知她最近进宫频繁否?”
明静随口道:“隔三差五就进宫。”
难道武顺现在就上了皇帝的床?
若是如此,这事儿就明了了。
武顺和这些贵妇人们弄了个长安盛宴,经常开趴体,而后上了李治的床,难免担心这等事儿被宫中知道……
想通了这事儿,贾平安心情大好,“我出去巡城了。”
又早退!
明静咬牙切齿。
程达无可奈何。
“程副尉。”
去旁听的兄弟回来了。
“如何?”
明静对这个大八卦很有兴趣。
“说是死者和那游侠儿藕断丝连,每次相聚之后就说下次再不见了,那游侠儿不舍,就动手杀人。”
门外的贾平安不禁笑了。
没聚会的时候心中痒痒,等到了贤者时间后又觉得这样不道德,就这么在道德的底线周围来回横跳,终于把自己弄死了。
明静讶然,“这不是武阳侯说的那样吗?”
程达淡淡的道:“果然,武阳侯一语中的。”
……
“她来做什么?”
武媚在看文书。
武顺被带了进来,“媚娘,那贾平安见到我不敬。”
武媚继续看着文书,良久说道:“粮食就是大唐的命脉,既然是要钱来修水利,想方设法也该给。”
“是!”
武媚抬头看着武顺,“阿姐来了?”
武顺点头,“媚娘,那贾平安对我颇为不敬。”
周山象奉上一杯温水,武媚接过轻啜一口,平静的道:“平安或许会恶作剧,也会逗弄人,但你要说是不敬……我却是不信。”
武顺急了,“媚娘,当时他冷冰冰的……”
武媚皱眉,“你何事与他见面?”
呃!
武顺干笑了一下,“就是碰巧遇到了。”
武媚淡淡的道:“他是百骑统领,公事在身,难道还得要停下来奉承你?阿姐,你且好生在家中奉养阿娘,带好两个孩子才是正经。”
“我知道。”
武顺起身,“如此我便回去了。”
武媚点头,端坐不动。
“陛下来了。”
武顺止步,整理了一下衣襟,邵鹏想到了贾平安说的底线……她好像拉低了自己的底线。
李治进来,目光在武顺那里停留了一瞬,武顺笑了笑,很是柔媚。
这个女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依旧有着让男人怦然心动的魅力。
李治坐下问了李弘的情况,随后和武媚商议了一番朝政。
武顺就在边上,不走,但也不关注朝政。
晚些李治起身回去。
武顺笑着恭送,随后走了。
武媚坐在那里,神色平静。
“总有人觉着这一切来得简单。总有人觉着女人凭着相貌就能横行无阻,去看看她去了哪里。”
邵鹏低头出去。
周山象低声道:“上次有人说她去了陛下那里。”
“难说。”
邵鹏总觉得这样不妥当。
“她先前进宫没那么频繁,每次只是来咱们这里转转,说几句话,随后就回去。可现在却隔三差五就进来。”
周山象的眼中多了不屑之色,“她这是想做什么?”
“此等事莫要议论。”
邵鹏冷着脸,周山象不屑的道:“说的你不说似的,昨日是谁和我嘀咕,说武顺进宫频繁,怕是不怀好意……难道是鬼说的?”
女人……难缠!
邵鹏为自己的孑然一身感到了庆幸。
“阿姐看妹妹无碍,可哪有串门似的进宫?”邵鹏的眉间多了肃杀,“这是想借着皇后往上爬呢!都两个孩子了,图啥?”
是啊!她图啥?
周山象纳闷,“难道她是……想进宫做嫔妃?”
“她都两个孩子了,如何可能?”
大唐的帝王历来都以胃口好著称,可这等孩子都有两个的妇人……进宫为嫔妃是不可能的。
“那她图什么?”
两个没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家伙在菜鸟互啄。
去的人回来了。
“去了何处?”
“她去了陛下那边。”
邵鹏回身,眼中多了冷意。
周山象跺脚,“。”
“闭嘴!”
邵鹏进去。
武媚就坐在那里,案几上摆放着奏疏,她低头认真的看着。
春光明媚洒在外面,让她的脸也多了些光彩。
“皇后。”邵鹏欲言又止。
武媚平静的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