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他家中落寞,手中并无多少私兵,以致在军中混了多年,都没混出一个头来。直到在灭越一战中展露头角,这才走入楚王的眼中,并委以为将。
楚国现在的用人制度,庄蹻十分不喜,他总是认为,就凭他的才华,若不是之前手中实力不足,他早就混出头了,哪里还会在军中蹉跎多年。
想想那个景阳,就因为出身景氏,就因为景氏实力强大,所以一出道就是将军之职,而且还镇守淮阴多年,能跟齐国名将匡章对持。
而他呢?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才能不下于景阳,甚至犹有过之。但是,就因为庄氏实力不足,他至今也没有做过主将,或者独自统兵坐镇一方。
每每想到这,他对楚国的现在用人制度痛恨不已,恨不得楚王立即开战变法,然后以才用人。
想到这,庄蹻脸色难看的看着庄辛道:“兄长,难道大王就没有胜算吗?”
庄辛本想摇头,但一想起汉北三郡来,想起楚王的手段与坚忍,顿时沉默了。
良久,才摇头道:“不知道,愚兄愚钝,大王与左徒都是心智过人之人,失败一次后卷土重来,必然是准备的。可是,如果内外勾结,大王半个楚国对抗整个天下,胜负难料啊。”
“胜负难料!”庄蹻冷冷一笑:“兄长,小弟一直都坚信,胜利是努力出来的。”
“贤弟说的不错,胜利的确是努力出来的,但是,万一失败了呢?”
“所以兄长无视了大王的知遇之恩,置这些年大王对兄长的提拔而不顾。刻意羞辱大王所喜爱的,而与太子有仇怨的襄成君,目的就是趁机背弃大王,提前在太子身上下注。”
“不,不是为兄要背弃大王,而是庄氏不能将赌注全都压在一边,否则,一旦事败,庄氏如何在楚国中立足。要知道,现在庄氏的希望都在我们兄弟二人身上,若是你我二人全都失败,那么未来的楚国,还是有庄氏一席之地。”
“这···”
庄蹻愣了愣,然后自己拿起庄辛身前的酒壶,给自己倒满,接着一口全灌下去。
见此,庄辛长长一叹,然后摇头道:“贤弟,为兄人微言轻,无法庇护庄氏,而庄氏实力不足,更无法为你我提供庇护。故,愚兄而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面对接下来的变局,实力不足连中立自保也无法做到,那就只能远离这个大漩涡了。
要知道,楚国那个最富有的鄂君,已经三年没有回楚国了。”
“鄂君!”庄蹻顿时脸色一变,然后惊疑地看着庄辛:“兄长,这···”
庄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从庄蹻前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才叹道:
“为兄也没打算背叛大王,只不过尽忠的方式有很多,愚兄打算离开楚国,前往义渠国,希望能借用义渠的力量牵制秦国。
若是大王赢了,变法成功,那么没有大王诏令,愚兄可能就一辈子呆在义渠了。若是大王不幸,太子即位,那么愚兄还可以通过这件事返回楚国。”
说着,庄辛再次拿起酒壶,先给庄蹻满上,然后又给自己倒满,最后举起酒杯道:“接下来,还请贤弟全心全意为大王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