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司务长整个人都下意识地一哆嗦,“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能我出个所以然来。
“罗大夫,这会不会,太快了?”
司务长到现在还有几分不真实。
罗玉秋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一个女同志都不嫌快,你一个男同志倒是嫌快?”
这——
司务长擦擦汗,“我这不是怕你后悔吗?”
他是真觉得自己条件够不上罗玉秋,也怕罗玉秋后悔。
“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肯定不后悔。”
罗玉秋的语气带着几分肯定,接着是似笑非笑,“徐麦青,你确定要比我这个女同志还要婆婆妈妈?”
这话一说,司务长顿时一凛,“不会。”
“我就是——”
“好了。”罗玉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看到你打的结婚申请报告。”
罗玉秋实在是太果断了。
和她比起来,司务长反而有些优柔寡断了,他临出门前的时,还恍恍惚惚。
怎么第一次相亲,就直接要打结婚报告了呢?
真事到临头,司务长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狠狠地揉了一把脸,又朝着罗玉秋跑去。
“罗大夫,你真不会后悔?”
这是他最后一次问了。
若是晚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后悔。”
罗玉秋红唇轻启,带着几分魅惑,“好了,我等着你来娶我。”
这话一说,司务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向来稳重的人,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瞧着那恨不得火烧屁股的样子。
让在外面守着的姜舒兰目瞪口呆,“他这是受到啥刺激了?”
她和司务长也合作搭档了一年多了,知道司务长这个人是在严谨不过的了。
还从未见过对方这般毛头小子的样子。
罗玉秋忍不住笑了笑,“我朝着他说了一句,让他来娶我。”
姜舒兰听到这话,差点瞪大眼睛,“你厉害。”
除了这三个字,她是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看着姜舒兰这副惊讶的样子,罗玉秋忍不住捏了捏她脸。
“我厉害什么啊?我现在就是一个恨嫁的老姑娘,找了个合适的,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马上嫁出去。”
原先,她还对司务长带着几分考察。
这么一相亲下来,罗玉秋发现司务长这个人非常对她胃口,错过司务长。
她可能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了。
姜舒兰笑了笑,“罗大夫,我可真佩服你。”
这种勇气和决断,是普通人所没有的。
罗玉秋望着外面湛蓝色的天空,海岛的天空永远都是这样,蓝天白云,没有一丝阴霾。
她突然道,“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两全的法子,可是我找了很久,发现并没有。”
“如今,我也只有结婚这一条路了,既然要结婚,我肯定要选一个我顺眼的人,现在的我也算是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就不要在犹豫了,一鼓作气地跨过去。”
不然——
她怕自己后悔。
结婚这件事,无非是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对于她来说,这一刀既然早晚都要来临,那就不如果断一些,潇洒一些吧。
这样,也不枉活上一场。
姜舒兰想了想,上前抱了抱罗玉秋,“你已经很好了。”
罗玉秋也用力地抱了下姜舒兰,调笑道,“快让我抱下你,沾沾婚姻的
好运。”
她不求司务长能够像是周中锋那样对待妻子。
她只求,双方相敬如宾地过完一生。
至于,姜舒兰这种让人人羡慕的婚姻,她罗玉秋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了。
那不如,就选择一个她觉得不错的活法过就好了。
周中锋临时回家一趟,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媳妇和罗玉秋抱在一起,而且罗玉秋还抱得那么紧。
周中锋的脸色顿时都黑了,他轻咳一声,“咳咳——”
这一咳,姜舒兰和罗玉秋顿时望了过来。
姜舒兰还没察觉到什么,反倒是罗玉秋迅速反应过来,丢开手,“好了,周团长,借你媳妇抱了三分钟,你该不会吃醋吧?”
她特意强调了三分钟,这个时长。
果然——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周中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虽然这人平日就是一张冷脸,看不出表情。
但是,罗玉秋莫名的就感觉到,周团长现在心情不愉快。
这下,罗玉秋忍不住笑了,朝着姜舒兰来了一个飞吻,“舒兰,咱们下次再见。”
说完,扭着腰,离开了周家院子门。
这动作,绝对有报复的嫌疑了。
要知道,当初卫生所内,不少女同志都对周中锋跃跃欲试,罗玉秋也算是曾经的一员了。
不过,对于罗玉秋来说,她拿得起放得下,知道自己要什么,活得极为清醒。
虽然,罗玉秋已经走了,但是之前那她一个飞吻,留下来的后遗症还在。
周中锋面无表情道,“我瞧着罗大夫不像是个好人。”
姜舒兰,“??”
这算是睁着眼睛上眼药吧。
姜舒兰嗔了他一眼,“你想哪里去了?罗大夫都要和司务长两人打结婚报告结婚了。”
周中锋才不管,他直接打横把姜舒兰给抱了起来,埋头在她脖颈,“我都没给你飞吻过。”
罗玉秋竟然给了?
还抢先了。
这对于周中锋来说,简直无法接受。
身子猛地腾空,姜舒兰下意识地抬手去捶打周中锋肩膀,结果听到他后半截话,颇为哭笑不得。
“好了,多大的个人了,怎么还为这吃醋?”
周中锋抿着唇,抱着她,往屋内走,就是不吭气。
一进屋,就把舒兰放在了竹床上。
欺身覆上去,因为重力压着竹床咯吱咯吱响,在这个安静的屋内,格外响亮。
偌大的家里,此刻空无一人,也不是。
应该说因为姜舒兰安排罗玉秋和司务长两人相亲的事情,整个家里都被腾空了。
在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
姜舒兰伸手推他,有些推不动,男人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让她无力招架。
更让姜舒兰惊讶的是,对方直接覆身亲了上来。
亲一口,说一句,“你是我媳妇。”
在亲一口,再说一句,“你是我媳妇。”
一路从眉眼到粉唇,再到耳垂,脖子,一路向下。
像是打翻了的醋坛子一样,整个屋内仿佛都蔓延着酸味。
不过,这酸味很快就被暧昧气息给覆盖了,这一个个吻,像是带着蛊惑,又像是给空气中增加了粘胶剂。
慢慢的两个人的呼吸都跟着加重起来。
姜舒兰脑袋被亲得晕沉沉的,感觉有些热。
她下意识地去抓着男人的衣服,但是她小看了男人衣服的复杂度,不说那衬衣扣子,一路扣在喉结处。
更有那皮带,像是打了粘胶扣一样,怎么也解不开。
气急败坏
的姜舒兰,一口糯米牙咬在周中锋肩膀上,“你脱,你自己脱。”
周中锋眉眼带着笑意,他没动自己的,而是三下五除二,直接把舒兰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
随即,欺身覆了上去。
竹床摇曳,吱吱呀呀,在那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后,姜舒兰才惊然发现,自己浑身不沾一根纱,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带着片片红晕。
狗男人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只见到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儿滚落。
而她的衣服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姜舒兰看到这一幕,简直被气死了。
她下意识的一脚踹在周中锋的腰子上,气得磨牙,“下次你要是在这样,不允许爬床了。”
她本就被折腾得够呛,这一脚软绵绵的,不带任何力度。
周中锋由着她踹完,便从竹床跳了下来,站在一旁,慢条丝缕地整理裤子。
像极了一个吃饱喝足的衣冠禽兽。
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眉眼带笑,语气无辜,“咱们当初说好了,你脱我的,我脱你的。”
谁让舒兰手笨呀,脱不掉。
姜舒兰没想到这人吃干抹净,还这样,她气得胸口乱颤,“你不要脸。”
“我的能和你的比吗?”
她穿的是裙子,直接往上一掀就没了。
而对方穿的是衬衣和裤子,他在衣服上向来严谨,那衬衣上的小扣恨不得系在最上面的喉结的位置。
这一路下来,要解开那无疑是登山。
毕竟,有数十个扣子,而且这种衬衣扣子极难解开,扣眼极小,每次解扣子,姜舒兰都一头大汗。
更别说,还有那皮带,那皮带就更离谱了。
姜舒兰弄不明白,这哪里是皮带啊?
简直说是上了个锁也不为过。
那前面的两片铁疙瘩,恨不得紧紧地扣在一起,任何办法都无法分开。
周中锋闻言,他顿了下,捡起地上的裙子,一点点给舒兰穿了上去。
态度要有多好,就有多好。
末了,他突然说了一句。
“要不?下次我脱干净再来?”
姜舒兰,“……”
姜舒兰,“滚。”
“你滚。”
她简直不想和这个衣冠禽兽说话。
还有下次?
绝对没有下次了。
周中锋被骂了,也不恼,他由着对方发泄完了之后,这才温和地问道,“我抱你去洗个澡?”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这个点对方抱着她洗澡,怎么?
打算让全家人都看到啊。
看看他们两口子,大白天在屋内做什么?
这——
周中锋摸了摸鼻子,上前轻轻搂住舒兰,“好了舒兰,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人会说的。”
年纪轻轻的小两口,会有房中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姜舒兰没说话,咬着周中锋的扣子,生生地给咬断了一颗。
这下,心里的那口气算是彻底出了。
周中锋看到小孩子一样的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换个衣服,晚上有想吃的吗?”
“我要吃食堂的土豆饼,还要吃青蟹和竹节虾,以及蛏子。”
这有点为难人。
冬天了,青蟹和竹节虾都不太好抓。
但是,周中锋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他点了点头,脾气极好,“还有吗?”
“还有,你去买一桶生蚝回来!”
周中锋忍俊不禁,
“倒也不必。”
等他离开后。
姜舒兰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恰逢砸在进来的铁蛋儿身上。
铁蛋儿懵了下,从地上捡起枕头,疑惑道,“老姑,枕头惹你了?”
姜舒兰噎了下,“没有。”
“那你——”
在铁蛋儿问话之前,姜舒兰迅速转移了话题。
“怎么了?”
“哦哦——”铁蛋儿这才想起来意,“我想把作业带到小雷子家做,他有不会的。”
这样,他做的时候刚好可以去教他。
他上的是一年级,雷云宝则是在托儿所。
不得不说,学习这个事情真得看天分,雷云宝平日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是遇到学习上的事情,顿时麻爪了,一到写作业就打瞌睡。
反倒是,平日都听雷云宝话的铁蛋儿。
在学习上,展现着惊人的天赋,老师讲过的课基本都能全部记住,而且写作业从来没有打突的。
姜舒兰没想到是这事。
她点了点头,“那你去吧,记得晚饭的时候回来。”
铁蛋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等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头回头,“老姑,你真没事情吗?”
都砸枕头了。
“没事,你快去。”
“哦——”铁蛋儿想了想,突然道,“你下次要打架的时候,记得喊我。”
说完,人跑没影了。
姜舒兰一愣,然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就见到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着大片的红晕。
她皮肤娇嫩得很,轻轻地一捏,就有了一片淤青。
难怪——
铁蛋儿会说那种话。
姜舒兰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铁蛋儿去找雷云宝了。
不然,她这也无从解释。
晚上,等家里人陆陆续续回来后,纷纷八卦地询问司务长和罗大夫两人的相亲情况。
姜舒兰实话实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喝他们喜酒了。”
姜舒兰没想到自己一语成真。
司务长从周家离开后,直接去找了雷师长,说明了来意,要打结婚报告。
这话一说,不说雷师长惊讶了,就是在里面商讨的事情的高司令也惊讶了。
要知道,海岛男同志里面当初有两个老大难。
第一个是周中锋,但是好在周中锋出了一趟外差,回来就结婚了。
接下来就剩下司务长,这一个大龄老光棍了。
当年,他二十五的时候,作为他的老领导,就屡次点出了司务长的个人问题。
但是,奈何司务长这人我行我素,一心扑在工作上。
后来,工作也确实忙,海岛部队大力建设中,上岛的新兵一茬又一茬,这几乎都需要司务长去忙活。
这一拖就拖到了三十。
司务长索性也放弃结婚了,再加上部队开了几个厂子,在没给司务长增加助手的情况下。
全凭司务长一己之力,不止盘下厂子的活计,有负责食堂的活计,更别说还有部队的零散的事情,基本都是靠着他了。
这一拖,就拖到了三十二了。
实际年轻三十二,因为他忙起来根本顾不得搭理,看起来若说是三十五也有人信的。
所以,当司务长把来意说完后。
雷师长呆了片刻,下意识地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这不声不响地都要打结婚报告了,这结婚对象是谁啊?”
他盘算着,海岛上还有哪个适龄的女同志,适合司务长的。
司务长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卫生室的罗大夫。”
“谁?”
高司令重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