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书瑶一口回绝,夏若雪话刚说完,就赶紧行礼告退,匆匆离开,庆妈妈还在院子里等着她呢。
蓝锦受了惊吓一般睁大了眼睛:“大白日的,不是鬼上身了吧?还有诶,她跑那么快做什么?有鬼追呀?”
柳妈妈往她身上招呼了一巴掌,斥道:“胡诌些什么?神神叨叨的成何体统?”
蓝锦自知失态了,吐了吐舌头告饶:“奴婢只是太震惊了,柳妈妈您说,这夏若雪不会是假冒的吧?”
柳妈妈叹了口气:“再狠毒,她也是位母亲。”母亲这个称呼不轻松,意味着可以掏心掏肺,可以为孩子做出任何牺牲,哪怕是最宝贵的生命。
书瑶也怔怔道:“妈妈,她这是准备……”牺牲自己,换得司马妩的安宁,维护一双儿女的声誉和利益?
柳妈妈点点头:应该是了。只有这样,才是最彻底地断绝了与司马妩的关系,也不会再被那个什么黄爷威胁操纵。
柳妈妈不用多想也知道,那黄姓商人只怕是个打着商人幌子的细作。用了一年时间布局,在夏若雪和夏霖宇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可以想见,无论是背景还是目的,必定都不简单。
柳妈妈想到的这些书瑶也想到了。但是,柳妈妈毕竟在宫里呆了二十年,有些事必然想的更深、看的更远,当即对书瑶说道:“郡主,让人请老爷回来一趟吧?”这件事的目的一定不是简单的绑架勒索、杀人报复那么简单。与夏家三兄妹有怨恨的人家还没这么大手笔,也没这么大的仇恨。
书杰在宫里在皇上身边当差,不到万分危急的程度不好去打扰。但金喜达的差事职位是皇上在兵部特别设置的一个独立职位,连理事的衙署都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金喜达的上官就是皇上,下属都不会坐在衙署里等着向他汇报,所以早朝过后,就不存在点卯之类,随时都有可能外出。即使在衙署里,也只有他找兵部尚书或兵部里任何其他官员配合某些事务的,没有其他人找他、管他在不在的份。
书瑶点头,虽然她原本是准备等晚上义父和大哥回来立即与他们商量这件事的,但既然柳妈妈提出来了,就说明这事可能比她想象的重要。毕竟,在朝廷大事和政治敏感度方面,柳妈妈的嗅觉和反应定要远胜于她。书瑶从来就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尤其面对的是全心全意待她的柳妈妈。
金喜达很快回来了,在他眼里,书瑶一项最是稳重、有分寸,今日突然派人来寻他,必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书瑶将夏若雪的话复述了一遍,又将那叠纸交给金喜达。末了,还强调了一句:“义父,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夏若雪今日一番话必定非虚,尤其请求我在必要时助司马妩一把,更是出自肺腑。”
金喜达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自从知道了红木箱的秘密,他对三个义子义女敏锐的五感、尤其是书瑶让人咂舌的直觉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他能感觉到,就是他自己,因为长期用书瑶增灵过的饮食,觉察力和反应能力都有了很明显的增强。这就是府里上上下下以为的“两侯府是福窝窝,占了福星郡主的光,有神灵庇佑。即使是下人,进了两侯府后也都不容易生病,不是福地是什么?”
再说了,柳妈妈可不是一般的内院妈妈,察言观色的辨识能力不比他们这些朝廷官员弱。那夏若雪若是在玩苦肉计、扮可怜,或者以退为进,应该难以逃过柳妈妈的眼睛。
有书瑶的敏锐直觉,加上柳妈妈的狠辣眼光,金喜达还真没有什么理由怀疑。更重要的是,柳妈妈说的对,夏若雪再怎么狡猾狠毒,她还是一个母亲,据说还是将一双儿女视为眼珠子的母亲。当年若不是为了子女,她应该也不会乖乖和离离京,后来又悄悄回京吧?(若不是司马妩同钱家八郎差点定亲,又一拍两散,闹得人尽皆知,没有多少人知道曾经的安国公府二夫人回京了)
金喜达还想到了他自己的母亲,想当初他娘为了保住当家主母的地位忍了多少气多少委屈,甚至连他都要算计。可是当他被金老爷赶出府时,母亲竟然义无反顾地和离了,只为不让人将他“忤逆不孝”的恶名坐实。(虽然他本人并无所谓,但是作为他的母亲,却无法做到不在意,这就是为人母亲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