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宁想的很简单:服用一颗洗髓果,相当于苦练武功六至十年,书瑶是姑娘家,他可不舍得让她辛苦练武。
但是,书瑶是他的未婚妻,又有金喜达和书杰那样身份敏感的父兄,万一有什么事,极大可能成为敌人用来要挟他和金喜达、书杰的最好人质。而书瑶自己武功好,比什么暗卫、侍卫的都更有保障,尤其在外人大都不知道她会武功的情况下。
书瑶是决意要让齐浩宁服用洗髓果的,不过听到他的拒绝和理由还是很窝心。习武的人、尤其是齐浩宁这样即将要去面对强劲敌人的武将,能眼睁睁地拒绝近在眼前的洗髓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如前世摆在寒门探花薛明郎面前的“娶郡主、平步青云”的机会。
齐浩宁的声音里都是满满的坚持和自信:“瑶儿你放心,我不会轻敌,也会好好保护好自己。我还要娶瑶儿进门,一辈子在一起呢,哪里舍得去死?”
“死”字刚出口,嘴唇就被书瑶柔软的、略带凉意的修长手指挡住了。
书瑶又急又恼地瞪了齐浩宁一眼,嗔道:“尽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只是让你用了这颗洗髓果,增强功力,早点把海匪解决了,哪就引来你这么多话?”
“呵呵,呵呵”齐浩宁眼明手快地抢先握住了书瑶急急收回去的小手,“不说了,再也不说了。瑶儿别怕,军中的人没有那么多忌讳,听多了见多了也无所谓了,不过瑶儿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也不说了。”
书瑶抽了抽手,却是更紧实地被包在了那双温暖的大手掌里,想想现在两人身份已定,自己院子里又都是极其可靠、嘴严的人,也就由着齐浩宁握着了。
齐浩宁正色道:“瑶儿你放心,水龙王没有那么可怕的,倒是你,万一你有什么差池,我还真是会乱了分寸。瑶儿听话,你服下它,也免得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永平侯府可就不安宁了。”
武林中人,即使是那些绝世高手,谁不想更上一层楼?谁又能对洗髓果不动心?一旦让人知道永平侯府收着一颗洗髓果,可不蜂拥而至?来软的、来硬的、想买的、想偷的、甚至强抢的……
书瑶轻声笑道:“你知道就好,今晚就赶紧用了吧。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我只练习轻功和暗器,并没有学什么掌法、刀剑、拳法之类,也就是说,我不会那些打斗的武功。所以这洗髓果对我的功效比起对你们可小多了,让我用了岂不浪费?宁哥哥放心,大哥说了,凭我的轻功和暗器,现在能抓到我的人真不多。而且,我还有大师伯给的那些药不是?不会轻易让人近了身。”
齐浩宁脑海里一下闪现出四年前那轻盈闪过的粉色身影,他相信书杰不是凭空说出这样的话。突然,他又想到了老早就想问,却一直没逮到机会问的问题:“对了瑶儿,你那次是用什么暗器对付黑鹰的,我在他身上没有找到任何暗器和血迹,可他死前好像极痛苦的样子。”
书瑶抿了抿嘴:“绣花针,不过是淬了药的绣花针,我连续向他的几个穴位发了六枚针,最后两针像是被他躲过了。”
绣花针?齐浩宁惊住了,轻飘飘的绣花针,却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打进黑鹰的身体里,可以想见,书瑶的内力不但不弱,还极好。
还有一点,以黑鹰的功力,只来得及躲过六枚针中的最后两枚,说明书瑶发针的手法不是一般地快。
“瑶儿,幸好你会用针。如果不是你飞出的那几针,我早就……”齐浩宁见书瑶又拧起秀眉,赶紧打住,暗自叹道,若不是书瑶有那样的内力和手法,自己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这么想着,握着书瑶的手又紧了紧。
“所以宁哥哥,你就安心地用了洗髓果吧,我不需要的。”书瑶继续劝道,“其实四年前,我们本来是让义父服用的,义父舍不得,这次义父和大哥却是都主张将洗髓果给你用。”
齐浩宁当然知道金喜达和书杰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是雍亲王世子,而是因为他是书瑶的未婚夫婿。既然他们父子兄妹几人已经做了决定,必定是各方面都考虑过了,自己再拒绝就太矫情了。而且,书瑶的幸福已经同自己绑在了一起,加强实力、保护好自己也是在爱护书瑶,那个水龙王阴狠凶悍,真是不能小视。
齐浩宁一只手接下了书瑶再次递过来的瓷瓶,小心地收好,另一只手仍然舍不得放开书瑶的手:“瑶儿,我不会辜负了你,不会辜负了义父和大哥的厚爱。”
“嗯,”书瑶点头,“你这次南下,一定要格外小心,那些人既然做海匪,本就是豁出命只徒。”
“瑶儿莫担心,”齐浩宁好喜欢这种被书瑶反复叮咛的感觉,“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跟他们硬碰硬。瑶儿,你还是将那血玉月季钗先收着好吗?看到它,你就会想起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及笄之前解决了南海的事赶回来。瑶儿,这辈子,只要我承诺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书瑶莞尔一笑,难得地打趣道:“你很喜欢说‘一辈子’,一辈子的时间好长呢。”
齐浩宁却是紧紧盯着书瑶的眼睛,正色道:“瑶儿,一辈子不够,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能够再遇见瑶儿,还能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