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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呆滞了一下,望着崔季明的脸,听见她嚎了一嗓子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崔季明心道:妈的果然是男人都会在这时候智商和反应力直线下降啊!

崔季明咬牙切齿,伸手去一把掐住他脖子:“殷小九!你要不要点脸啊!”

殷胥条件反射往后撤了一下,却没想到她不是脑子里的虚影而是真人,被她两只手一把捏住了脖子。她的手本来就滚烫,崔季明又是个喜欢□□中对他有点暴力相向的人,他总是后头昏了脑袋,对她不知道分寸,崔季明对他也是差不多的德行。往常有过好几次,崔季明都神色迷蒙身子颤抖不已了,却伸手一把掐住他脖颈,几乎让他呼吸不动,他没有精力再去拨开她的手,只得在动作上加倍报复,快被她这个小怪兽掐到几近窒息的感觉配合上欢愉,几乎让殷胥对她这一动作产生了条件反射。

崔季明跪在床边,气的牙痒痒的去掐着他来回摇晃,殷胥浑身都要激灵起来了,他脸上有点浮起来的红,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压着音量低低闷哼了一声。崔季明真想把他摁在被子里揍他一顿算了,他被她掐住居然真的往后倒去,后脑落在枕头上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手指用力,平日总是蹙着的眉头骤然松开,身子一紧,呻,吟了一声。

那声压抑住的呻,吟入耳,殷胥手没什么力气似的挂在她手腕上,居然呆滞的歪了歪脑袋。

崔季明傻了:他、他居然——

崔季明松开手,也不知道是惊愕还是无奈的指着殷胥,吼道:“阿九!!”

殷胥咕哝了一声,脑子里的空白大概持续了两三秒,这才好似被针猛地扎了一下似的醒来看清眼前的人。

崔季明跪在床沿,面上风尘仆仆表情却磨牙霍霍绝不友善,一点微光在床帘外。

殷胥猛地弹起来,抓着被子骤然缩进床里,惊吓到话都说不出来,被沿都被扯到下巴上了,他脸都白了:“子、子介——?”

他真的是满脸天崩地裂的神情,手撑在她枕头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崔季明:“……你在艹我的被子么?”

殷胥居然紧紧抓着被子,憋不出一句话来。

偶尔被他纠缠的稀里糊涂是一码事,至少还没有人来戳破过现场。毕竟那时候是崔季明央着他,他不是一个人犯案,还能拉着崔季明当罪魁祸首,自我安慰说并非自己不要脸而是被迫的。可这样……居然被她抓到了现行,他有意没有替换她被褥的私心□□裸的扯开在她面前,好似就跟扯掉了他最后一丝颜面似的!

崔季明会怎么想他!

明明——他是第一次住到这屋内来,实在是嗅着她的味道,满脑子想到快疯了,以前没有感觉也就罢了,如今一闭眼好似曾经的细节都历历在目,好似她的手都能跟触碰到他一般,如何能忍得住!他单是想着崔季明会坐在床边上,将内里那件皮甲的系绳一点点解开,露出她麦色的肌肤,将雪白的中衣套头随便一穿,揉揉头发拱进这床内,就有一种她在拱进他怀里似的感觉。

也不知崔季明会不会觉得他就是个内心、内心龌龊的人。

殷胥脸皮太薄,半个字都说不出,折磨的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崔季明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无奈叹道:“你……你不会真弄我床上了吧。你这是想让我上哪儿睡去。还是你想让外头的下人过来给你换被单?”

殷胥蜷着腿,明明如此高个儿的一个人,抱着膝盖,低着头反倒像是自己受了气的委屈和生气,在被子下头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提裤子。

崔季明:“跟你说话呢。你丫装死也逃避不了啊!”

她叹了一口气,真是也服了他了,平日看起来稳重,却又不止一次的这样露出孩子气的时候啊。崔季明拽了被子一把,殷胥死死抓住另一头,不肯松开,半天没敢看她,憋出了一句话:“我、我没弄到你床上!要、要不是因为——因为你掐我我不会这样的!”

崔季明跪在床上,瞠目结舌:“还怪我了?!”

殷胥猛地抬头,死死拽着被子,也不知道是羞恼还是真的委屈憋出来的,眼眶都红了。他这几年长大了,毕竟也是一国之君,得了很多崔季明的花言巧语,患得患失的心态知道掩在那张冷脸后头,已经甚少露出这种表情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憋了多久的委屈全涌上来了:“就是怪你!我们一个月在一起的时候能有几天!就是怪你!”

说到这个,崔季明一下子没了底气:“……咱俩不都是挺忙的么。”

殷胥咬牙切齿,羞恼之中找到了她辩驳不得的一点,便不停的在这一点上给自己找足了理由:“再忙难道挤不出时间!你瘫在家里懒睡不起,出去跟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时间又有多少!骗我说什么要休沐来你这里,我等了多少天,结果到了时候,你转头就走!你就是知道我在朝堂上拦不了你!连声招呼都没有,直接出了洛阳城,我叫人去追你都追不上!你要是觉得我没趣了说就是,何必这样拖我!就想让我先说不见面么?!我、我跟你讲,我也不差你这个人!”

最后一句话,音量拔高了一截,他要不是颜面无存恼羞成怒绝不会说出最后这样的话。他说出口,自己先惊到了,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气势矮了一大截,又惧怕她当了真,真觉得他会去跟别人好,一时僵在原地,脑子里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殷胥在这种方面真的想多了,崔季明心大,纵然是招蜂引蝶的黄袍加身,她却从来都没想过可能会有别人围着殷胥。

崔季明听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愣了愣,在意的重点却与他截然不同。

殷胥却觉得是他说错了话,再加上死不承认的羞恼,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丢脸丢到没边没界。他自己也跟要钻到地缝里一样要待不下去了,一把抱住被子,居然连人带着那床薄被,跳下床就要往外冲。

崔季明吓了一跳,殷胥还光着脚,一只手拉开门真要冲出去了。

崔季明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将比她高了半个头的殷胥往回拖:“你干什么啊!大半夜你还能往哪儿去!外头还有黄门站着呢!你就别吓他们了!”

殷胥让她拽的居然后退半步,眼见着离门越来越远了。那些黄门刚刚见了崔季明进屋,一个个都躲到对面的廊下去了,但毕竟还要听传唤,不敢走远,此刻在对面跟一群鹌鹑似的,望着自家圣人面红耳赤羞恼万分抱着被子就要冲出门,季将军死死连人带被一把搂住,拼命往屋里拖。

远远看去,简直就是身长八尺的小媳妇落入村中恶霸之手。

殷胥急:“我反正就是不要跟你住在一起了!”

崔季明简直就是黄河里的铜牛,抱住他的腰,直接原地扎了个马步,死死把他定住了,道:“我就是没想到啊,我又没生气,也没说你啊。你都年岁不小了,咱俩啥没干过,至于因为这个羞成这样么?我家别的院子都没法见人,你还能上哪儿去啊!对我放完狠话,自己先要跑,你这个水平跟几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提高啊!”

殷胥望见了对面黄门们惊恐的眼神,更羞恼了:“放手!”

崔季明:“你再这样我扛你进屋了!”

崔季明空出一只手,抓住刚刚放在桌案上的长刀的刀鞘,一甩手打在门后,半开的主屋正门哐铛一声关上了。殷胥低头去掰她的手,气道:“你难道没嘲笑我?”

双手一去掰她,薄被掉地上了。

崔季明:“你特么都吓出来了,我嘲笑你一下能怎么着啊!我说我最近比较娘,你上次也笑话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