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之牧突然推门走进来时,他怔在门外一秒,皱眉,正看着乔宝儿表情狰狞恼怒地死拧着自己的大外套。
乔宝儿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对上他,霎时,她停下手上动作,不知怎么表达。
总不能说,她跟一枚硬币吵架了……
“医生开的安神药吃了吗?”君之牧似乎也没有介意她这些怪异的行为,走到她身边,倒是问了她是否按时吃药。
乔宝儿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外套,一时间她神情很复杂,他们不相信她……
君之牧看着她的侧脸染满了失落和纠结愁闷,声音又放轻了一些,“不用在意姑姑她们。”然后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
他刚回到家,方大妈立即向他说明了下午在花园那里发生的事情。
他那些姑姑是什么品性,他最清楚,尤其是三姑姑口无遮拦。平时乔宝儿不会吵架,听说这次被爷爷批了她说话注意分寸,他很自然的觉得这女人肯定是回房间拧着自己的外套泄愤了。
“我又没生病……不用这样,跟抱小狗似的。”她压低了声音,径自在喃喃。
君之牧见她居然还嫌弃起他来了,他严肃的面容多了些笑意,“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乔宝儿一向死鸭子嘴硬,“我没有不高兴。”
她想起了下午的事,他匆匆过来卧房找她,估计也是因为下午跟三姑姑吵架那破事,“是我自己说话不知分寸,她们是长辈,以后我不会犯……”说罢,她却也没什么惭愧的语气。
不是她的错,别指望她假装和善去道歉,顶多下次见到她们,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着走。
君之牧没说太多,只是笑了笑,“你以后不会再犯?”
他没有责备,像是明显的早就看透她的脾气了,下一次,下一次要是再把她惹急了,估计还是这样。
乔宝儿要听他这调侃的语气,反而恶人有理了,“干嘛,你老婆在你印象中就这么差吗,今天的事我原本不想跟她吵的,只是她……她太过分了。”
君之牧点头,“是很过分。”秉行他一贯的宗旨,听之任之。
原本下午只是女人之间的小矛盾,结果三姑姑好像在竭力的反抗,晚饭的时候居然不到主宅去吃了,还扬言说自己是外嫁的女儿,不敢上主桌。
这是要跟乔宝儿扛到底了。
乔宝儿一顿吃得食之无味,心里有些发堵,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她真的不会处理这些女人间的‘明争暗斗’,整个人郁郁不欢。
“嫂子。”
君之妍突然小声唤她,然后慢慢地将一份海绵蛋糕推到她面前。
乔宝儿猛地扬起头,她可没有心思在意这份什么蛋糕,浑身上下警惕地看着君之妍。
她怎么能忘了君之妍这个狠角色。
那枚古币说,就是君之妍袭击她。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她确确实实的听到了那古币在说话,就算没有证据,依旧很提防她。
君之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示亲近,乔宝儿的反应却是浑身戒备,这反差的情绪表现,这让在场的人看得清楚,也很不明白。
方大妈知道君之妍内向敏感,怕她感觉受伤,立即对着乔宝儿解释一下,“这是下午之妍小姐在厨房亲自做的海绵蛋糕,她想跟你分享一下。”
“哦。”乔宝儿依旧不冷不热。
她表现不了一位友善的嫂子形象,假装了起来。
江美丽往乔宝儿那边瞥一眼,随即适时开口,“之妍现在也跟厨房的人也相处不错,这蛋糕是她亲手做的,旁边指导的蛋糕师说她很有耐心也没以前那么怕生了。她在外面实习一切都很顺利,这孩子终于学会慢慢长大了。”
君老爷子听到这些消息,心下高兴,“拿一份之妍做的蛋糕让我尝尝。”
虽然君之妍当初是从外面孤儿院抱回来养的,但都一起相处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喊了他二十年爷爷,老人是心疼这文静自闭的孙女的,希望她能早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连老爷子都说要尝尝之妍做的蛋糕,所以,每个人桌前都有一份,连不爱吃甜的君之牧也拿着勺子尝了一口。
乔宝儿却拿着勺子,看着眼前这份海绵蛋糕,对她来说这像一份毒药一样难以下手。
君之牧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今天的怪异。
他伸手将她桌面的蛋糕推开,然后状似无意的说,“她在吃药,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这明摆着就是乔宝儿不乐意吃这份蛋糕,君之牧给她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谁说吃药,不能吃甜的。
但江美丽也不敢乱说什么,压着心底那气愤,而君老爷子老眸思虑看向乔宝儿,似乎是在怪她不懂事,不识大体。
乔宝儿平时跟老头挺亲近的,若是其它人,她也不在乎,这莫名其妙地被老头责备,她心情更加低落烦闷。
她真的很讨厌这些大家族的规矩,尤其是有一大筐子的七亲六戚,她不知道要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