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其他人看到没有,也不敢出言提醒,怕他们分神掉下去,深吸了口气,分开双脚,也贴了上去。
宋大有在我身后,忍不住伸手想要拉我。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冷汗,也没法帮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尽量全身贴紧崖面,将身体重心向后压。
秦公子边在前头带路边小声让我们自己小心,尽量别看脚下,又让走在最后的白墨清点下人数,别落下任何人。我心里默数了下,连同我们六人在内,加上秦公子、陈家弟子两人、徐家弟子五人、夏家和齐家弟子各三人,共计二十人。
一行人如行军蚁般,一字排开,几乎将整条山道都站满了。
白墨边走边小声对身旁的徐家弟子道:“我看不清,你传话过去,咱依次报个数。”
那名弟子点点头,转头向相邻的女弟子报了数。那女弟子脚下有些虚浮,下意识地拍了拍另一名弟子的肩膀。白墨慌忙喊了声:“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那名被拍的弟子腾地受惊,脚下不稳,惨叫一声,从崖面上跌了下去。
或许因为求生心切,跌下的瞬间,他伸手想拉住那名女弟子,也将她带了下去。
两人凄厉的惨叫声渐渐下沉,我们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与那名被拍的弟子相邻的另一名弟子吓坏了,急急地往前避让了半步,我们都感觉有股推力从身后撞来,也险些立足不稳。
秦公子在前头厉声喝道:“不许慌!白墨,继续点!”
他这一声怒喝虽然声音不大,但颇有威严,我们心中也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慢慢平静下来。
白墨哆嗦着嘴唇,从齿间蹦出几个字道:“听我口令,报数!一!”
“二!”“三!”“四!”……
所有人强忍着内心悲痛和害怕,咬牙报数。
清点完毕,白墨振声道:“前辈,除了他俩,十八人全在!”
秦公子却不应他,纵身一跃,到了对面一条巷子般的暗道里,将我们一一接过去,这才沉着脸道:“既为八门弟子,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希望他俩的死能给你们长点教训。下次再遇事慌张,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我们用力点了点头。几个女孩子眼眶发红,几乎要哭了。
秦公子叹了口气,招手喊我们跟上,冲那些密密麻麻,挡在过道上的人影走去。
走近了我才发现,先前我以为的人影,其实不过是些木头人。
不同于我们在九幽悬楼里看到的木人桩,这些木头人雕刻得格外逼真,有鼻子有眼睛,连身材、体型都是照着常人的模样做的。
所有木头人赤身裸体,有男有女,却都没有雕出衣服的纹路。
我们都害臊起来——这些木头人,未免也做得太逼真了。
秦公子没有我们这些少男少女的小心思,挨近站在最前的一具女木头人,细眼看了看,突然浓眉紧锁,向后退了两步,招手喊我们都避开,贴着暗巷的墙壁穿过去,别出声别喘气,更不能碰到它们。
我们见他神情紧张,都觉得不妙,也没问原因,只管点头答应。
其实刚才一走近这些木头人,我也发觉不太对劲。尽管看着颜色和质地都像是经年的古木做的,炭黑一片,但它们身上肌肉的纹理太逼真了,逼真得让人恍惚间觉得,它们只是一群沉睡在泰山脚下的原始人,只要有人不小心惊动它们,它们就会立刻醒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们刚才眨眼间就折了两个人,谁也不想再出意外,也不用秦公子再下命令,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息闭眼,背靠墙壁,手拉着手,一点一点地往暗巷里挪步。
可惜我们六个折腾了一天一夜,实在困得难受。宋大有两腿发酸,情不自禁地就软下了身子。好在我反应及时,用力将她扶住,另一只手慌忙去捂她的嘴。
另一个拉她手的女弟子却反应不及,被她一带,登时站不住脚,踉踉跄跄地就往身前的木头人身上撞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