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跑了没两步,白墨脚下打滑,“啪嗒”一下摔进血河中,顿时浑身浴血。
我们几个躲闪不及,被他带着,也都摔倒在地。手里的鲜血浓稠冰冷,冷彻心扉。
所有人哇哇大叫,像没头苍蝇般,争先恐后地往木梯爬去。轩子和另一个叫小北的男孩速度快,眼看就要攀上木梯台阶,却突然一声惨叫,在我们面前,生生消失了。
我们顿时傻眼,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本以为木梯下有暗格或者窟窿之类,他俩是中了机关掉下去的,走近一看,却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脚下还是瓷实的木板。
他俩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我们浑身冰凉,一时都沉默不语。小兰跌跌撞撞地往塔门跑去,拍了两下,回身冲我们绝望地道:“门都关死了,从外头上的锁。我们彻底出不去了。”
她哭着扯开嗓子大喊师父,声音绕梁不绝,连我们听了都觉得凄厉,外头却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也没人听见。
地面上的血就快没过脚脖子了,冰冷粘稠的触感让我们胃里一阵反酸。季爻乾喊小兰赶紧回来,说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现在只能往上走。至于走散的四位同门,只能自求多福。
现在确实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连白墨都开始着急往上爬,我们点点头,跟了上去。
因为脚下带血,木梯陡然变得湿滑起来。我们小心翼翼地抓着两侧的扶手,避免自己滚落下去,害人害己。季爻乾和三杠扛着歪头,我拖在最后。
我听脚下咕噜咕噜地响,不自觉地回头往下看,见底下殷红一片,血面已经淹到木梯的第二层台阶,血泡兀自在不停地翻涌。
“这些鲜血到底哪儿来的?”我心中暗想,脚下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往上爬。
因为季爻乾和三杠要照顾歪头,我们三个和白墨三人渐渐拉开距离。我在底下兜着,眼看血线渐渐逼近,慌忙催他俩快些。季爻乾呼哧喘着大气道:“别催了。这家伙好重,我快没力了。”
我在身后推了一把,力道没掌握好,脚下打滑,差点自己从木梯上滚落下去,好在及时抓住扶手,虽然膝盖蹭了层皮,倒也收住了身子。季爻乾和三杠回头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咬牙说没事,让他们别停,抬脚刚要继续往上走,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说不好是不是自己跌昏了的缘故,我忽然发觉,这木梯果然如歪头所说,在缓慢地移动。
只愣了几秒钟的工夫,我感觉脚面一凉,低头看去,发现那血线不知何时已经追了上来。抬眼再看横梁上离得最近的一只斗拱,哗哗的流水声如雷贯耳,那血柱分明比之前又快了许多。我再不敢犹豫,见季爻乾和三杠已经转过弯,壁虎游墙般追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到三层了,我耳边重又传来“隆隆”的轰鸣声。
我想起歪头之前说过的话,知道这是二层天花板的木板合缝,心道如果每过一层就要封死心室的话,那我们即使通过第三层的考验,又要怎么出去呢?
脚底离开木梯的瞬间,我有意往身后看去,果见两块木板“嘭”地一声合起来。电光火石间,我确实见着那木梯在血河中,微微向一侧偏移。
所有人喘着大气,坐在地板上歇息。季爻乾和三杠把歪头放下,顾不上疲倦,拿着手电在屋里乱晃。白墨摆手道:“先别动。他娘的,这塔里通天锁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小心触动机关。”
小兰和小琳相互偎着,拿眼神询问白墨。白墨咳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让他先歇会儿。
我接过话端道:“歪头和我先前殿后,发现那木梯是移动的。刚才在二层,我们也都听到‘隆隆’的声响,这是底层心室发生偏转,或者位移的声音。白墨说的没错,祖师爷就是故意要打乱通天锁埋藏的位置,让我们猜不透。”
“你的意思是……”三杠关掉手电道,“这塔里有转动地面的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