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轻声问王鹏:“是不是?”
王鹏咬着嘴唇点了一下头,护士立刻推着他出了急诊室,尽管他还伸着脖子往急诊室里张望,护士还是毫不迟疑地将门在自己身后关上,然后对着王鹏说:“那去收费处把钱交一下吧。”说完又面无表情地进了急诊室。
王鹏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才对柴荣说:“你在这儿帮我守着,我去去就来。”
“哎,你干吗去?”柴荣话还没问完,王鹏早就没影了。
转身跑掉的王鹏不是去交住院费用,而是开着轻骑又去了“梧桐小酌”,他相信张安安既然能来通知自己,应该会大概了解莫扶桑怎么被撞的,还有为什么被车撞了却在医院看不到一个交警?
轻骑在“梧桐小酌”门口才停下,里面的服务员就都跑了出来,围在王鹏身边询问莫扶桑的情况。
梧桐地方小,又加上王鹏与莫扶桑常来这儿吃饭,而且还为莫扶桑在这里和周云飞等人打过架,所以“梧桐小酌”没有不认识他们俩的人。
王鹏此刻没心思理会众人的关怀,只顾自己一路朝张安安走去。
王鹏到的时候,张安安正在接电话,这会子放下了电话赶紧迎了过来,“王秘书,找到莫秘书没有?”
“找到了,谢谢你,老板娘。”王鹏绷着脸笑不出来,“我想知道刚刚出了什么事?”
张安安没有回答他,而是回到账台后面取出莫扶桑的包递给王鹏,“王秘书,不管你说我胆小也好,怕事也好。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别怪我没及时报警,实在是那俩人,那俩人……”她犹豫半天把王鹏拉到角落里,“那俩人好像经常和彭俊一起来店里喝酒,应该关系不一般。莫秘书当时刚吃完走到门口,他们开了一辆摩托车冲过来抢了她的包,她就了疯似地追上去,拉住了后座的男人把包抢了下来,我看她当场就回转身走回来,没有要追他们的意思,只顾低头查看包里的东西。但那俩人好像火大了,调转车头就朝她撞了过去,我们站门口喊都来不及。”
王鹏的手紧紧地握着,根根青筋爆起,太阳穴不停地跳动着,脑海里不时跳着一个名字:彭俊!
张安安看他脸色阴沉可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轻唤了一声:“王秘书?”
王鹏眼神犀利地盯着张安安问:“你确定那俩人与彭俊常一起来这里?”
张安安脸带惶恐,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又问了一声:“莫秘书不会有事吧?”
王鹏冷冷地答道:“她要是有事,我一定不会让害她的人好过!”
张安安先是松口气,但马上又感觉到王鹏话里的杀气,虽然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店不被报复,但到底有点不上路的味道,所以听到王鹏这话,她浑身还是止不住抖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愧疚,张安安指了指王鹏紧捏着的包说:“我看莫秘书像是很重视包里的东西,所以她送医院时,我帮她从地上捡了起来,等她醒了,麻烦你交给她吧。”
王鹏看了一下手里的包,朝张安安点下头,一语不地走了出去。
已是农历十二月,一年中的腊月,最寒冷的季节。
王鹏开着轻骑重返县人民医院,心里深悔自己没有陪着莫扶桑吃完,送她回家去。
朔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有的只是心头漫无边际的焦虑。
一到医院,王鹏先去收费处交钱,由于身上的钱不够,他将自己的工作证件暂时押在了收费处。
柴荣看到王鹏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低声问他:“你拿钱去了?”
王鹏摇摇头,走到急诊室门外,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了许久,只看见隐约的人影来回走动着,莫扶桑的身子却一点也看不见,他心里有一种闷闷的感觉,越来越重地堵塞在胸腔里,让他连透气都觉得有点困难了。
他直起身子,往后退了退,一旁的柴荣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看着他退到椅子边上,缓缓坐下来,拿着手里的一个女式包愣。
柴荣挨着王鹏坐下来,看着包问:“小莫的?”
王鹏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了长椅上,柴荣看到在皮夹、小镜子等一些零碎东西之上,赫然压着一个文件袋,他好奇地伸过手去,想拿起来看,却被王鹏一把按住。
王鹏拿起文件袋前后看了看,才慢慢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瞄了几眼,就立刻放了回去,嘴角紧抿,眼神也变得更加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