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紫琴早就清楚和周府的交道几乎是避不开也是迟早的,以周阗和世子贺兰元靖的关系,能由周府入手最理想不过,但周阗冷薄周奉精明,加上身后家财万贯,冒然接近只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与警觉,故竺紫琴才一直能尽量避免过早接触就避免,没成想她尚未找到接近周家父子的办法,周奉反先找上了他们。
周奉老于世故,阅人无数,目光敏锐,且喜欢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中,否则也不会身体状况都很糟糕了,还不肯将生意放手给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人,最信赖的就是他自己,在他自以为十拿九稳的操纵下,被迫乖乖就范者才不会令他生疑,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控制了别人,玩弄别人于掌股间。
所以竺紫琴才会一开始就坚持拒绝,费尽思量和对方周旋,说到底不过是拿捏住了周奉的秉性,有意让周奉把她一步步逼到看似没有选择余地,看似不得不屈从的境地,可笑的是,周奉毫不知觉,还在暗自得意,欣然等着竺紫琴回答出他笃定能等到的答案。
凤墨在客堂外已不知转了多少圈,待终于见得竺紫琴回来,忙急急迎上去一把拉过竺紫琴,“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没事儿,咱们可以走了!”竺紫琴回脸又对跟着她的于妈道,“告诉你家老爷,我和大哥要商量一下,过两天给周老爷答复!”
于妈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朝一直陪守凤墨他们的小厮示意了一下,那小厮便道,“三位这边请,小的送三位出府。”
“如何了?”上了车,凤墨于黑暗中摸索到竺紫琴的袖腕,感觉袖箭仍在,方放开竺紫琴,“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还好!吓了吓他们而已。”竺紫琴微笑道,“你怎么想起来让花荐给弄了副这玩意儿?”
“以防万一呗,沈榭他们应对不了高手,可平庸之辈不在话下,你是什么人都对付不了,人家随随便便就能制住你,我可不想万一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遇到状况,不过,时间太仓促了,这袖箭的机关还得再改进,单是一支袖箭,别人很容易躲过去,那你不还是危险吗?”
“的确,只能近身距离使用,你放心吧,不是十拿九稳或者十分危急的时刻我也不会轻易按动机簧。”
凤墨点点头,除了再多增几支袖箭,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能帮竺紫琴防身的办法,于是他转而问道,“你说给周奉答复,莫非周奉跟你谈的仍是周妙的案子?他在我这里碰了冷脸,就想法在你身上打主意吗?”
“我决定答应他。”竺紫琴道。
“不出所料!”凤墨暗叹,“你呀,现在就不怕无头案子何从查起了吗?”
“我觉得奇怪。”竺紫琴道,“依着周奉所言,周妙当日一个人在府中玩耍,噢,就是我们今天去的周府,也就是周奉发家前的旧宅,在建了新的周府后,周奉也一直保留着旧宅没有转手出去,旧宅里的地形你大致是瞧过了,三进三出并不复杂,比新的周府小,但那天下午周妙就恰恰是在自己府中不见的。”
“周家那么多仆役下人老妈子,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周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