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决满眼含泪,一个大男人也哭的十分伤心:“父亲为了救六王和八王,奋不顾身扑到前面去,为六王八王挡刀,可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六王和八王。”
印祯不敢抬头,只道:“多谢王后娘娘关心,臣伤的不重,臣罪该万死,就算拼尽全力也没能救下两位王子。”他又重重地磕了两个头,清脆响亮的撞击声在大殿里来回回响,瘆的人发慌。
“一派胡言!”纳兰隽勃然大怒,一把拍在了一旁搁药碗的小桌上,把药碗打翻在地,汤药洒了一地。元燕一惊,忙扶好纳兰隽,低语安慰让他消气。纳兰隽气怎能消?他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印祯,呼吸浊重:“到……到现在你还敢给孤邀功!印祯你竟然还敢给孤邀功?!”此时,纳兰隽的脸色已经血色尽失:“我这里早就有了军报,当晚,若伊的刺客直奔王子的马车,速度快到根本没有人防御,整个队伍,就伤亡了五个人。你,当时根本就不在马车内!你为谁挡刀?孤问你,你为谁挡的刀?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你以为孤不知道吗!印祯,你当孤是傻子吗?”
刺杀纳兰英和纳兰央的那些杀手,训练有素,效率极高,直奔纳兰英二人的马车,手起刀落,干脆的没有一丝犹豫,在印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兰英和纳兰央已经命丧九泉,只留下了逃窜的背影。
印祯见纳兰英二人死了,一下子昏死了过去,到了南阳城才醒过来。他刚刚转醒,知道纳兰隽一定会大怒,所以立刻做了一个决定,让人把自己砍成重伤,然后传出去是自己为救两位王子而身受重伤,并且威胁昨日在队伍中的那些人,谁敢泄露出去真实情况,全部杀光。印祯以为这一切万无一失,却不知道,消息早在他昏迷的时候就传了出去。本来还有人想告诉印祯这件事,但一听印祯说要杀人,便再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了。
所以印祯一直被瞒在鼓里,他还以为纳兰隽什么都不知道,准备再纳兰隽面前狠狠的施一次苦肉计,却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他大为惊骇,浑身冷汗直冒,还没来得及认罪,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纳兰隽道:“大王,若伊那边说六王八王不是他们杀的,这其中……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纳兰隽一听印祯说了这话,差点没气背过去,只是拼命的咳嗽,连脸都涨红了,元燕听到此刻,也忍不出叱骂了起来:“宁国公,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若伊丧心病狂杀我离漠王子,证据确凿,那晚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你竟然还在这里为他们辩解!”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你是离漠的臣,不是若伊的臣!”
印决眼见情势不对,便要为自己的父亲说两句话:“王后娘娘有所不知,那若伊知道两位王子死了之后,不停地派人来向父亲解释,一连来了好多人,父亲也是听得多了,才会觉得这其中是真的有什么误会。”他紧紧伏在地面,小心而恭谨道:“六王和八王死后,父亲痛不欲生,直说着要与若伊拼命,带着一些人就冲着柳城杀了过去,却没想到受了重伤,回来之后,更是一直在哭,直快把眼睛给哭瞎了。臣知道,没有保住六王与八王,父亲罪责难逃,但恳求大王看在父亲一心为国的份上,对父亲从轻发落。”
印决说个不停,门外忽然有一内侍走了进来,对纳兰隽禀告道:“大王,光禄卿让人急报,在盘点宁国公行装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箱子被暗中送往宁国公府,他派人截下,发现其中装满了黄金,初步估计越为五千两。”
印祯和印决一听,两眼一黑,心道:完了。
“好啊……好啊……”纳兰隽此时此刻已是咬牙切齿才挤出这两句“好啊”,原本苍白的病容因为愤怒而涨的血红,“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英儿和央儿会死,而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没有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纳兰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我早就知道你贪,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然是姑息养奸,养虎为患!印祯……印祯,那两万两黄金是我救儿子的钱!你竟然也敢贪!”纳兰隽的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愤怒:“你竟敢害我儿子的命!”
印祯和印决没想到纳兰隽会留这么一手,顿时举措大乱,印祯想起刚刚在宫门口遇到元徵,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拉来垫背:“大王,臣是被冤枉的!是元徵,一定是元徵说了什么,大王元徵他要害我呀!”
元燕听印祯垂死挣扎之际还要咬自己的哥哥一口,勃然大怒:“你放肆!”纳兰隽更是气不过,一把拿过刚刚被元燕拾起来的药碗,径直向印祯扔了过去:“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孤一连收到几封弹劾你的文书,说你贪墨巨款、勾结若伊,元长史从头到尾都在为你求情,你竟然还要污蔑他!印祯,你真是活腻了吧!”
那瓷碗在印祯身边炸裂开了花,吓的印祯面如死灰,纳兰隽已快气疯:“好!你害了我儿子的命!我也要你全家的命!来人,把宁国公和他的儿子给我抓起来押近天牢,查封宁国公府!挖地三尺,孤要看看,你到底贪了多少,又到底和若伊有什么往来!”